,失去记忆时,内心的彷徨和无助几乎足以倾摇着整片大海,心脏失去规律的节拍,东张西望都找不到熟悉的岸边。
一切只能完全依赖本性和直觉,比如说当时她认不出瑟拉她们,却也依稀感觉对方不是坏人,便只是警戒地装傻、保持沉默,而没有像塞隆那样直接攻击。
塞隆的反应是正常的,病房内没有任何一个是他熟识的朋友,除了自己…..也许,他是觉得自己很熟悉,一时冲动想寻找安全感…..
阿阿阿!!塞隆又不是找妈妈的小孩!
蕾苹丝抓了抓脑袋,一下苦恼极了,只是眨眼间,病房就在面前。
塞隆也一样被安排到独立病房,蕾苹丝犹豫了一会,敲了敲门,等了一会,才走进病房。
才跨进一步,脚下就采到一朵蓝色的小花,蕾苹丝往地上一看,好几朵蓝花被满地丢弃,沿着花朵丢弃的痕迹。
“蕾、蕾苹丝!”少年一手拿着镜子,一手还放在头上,似乎在检查还有没有花朵。
两人对视,大概是脑袋同时闪过同一个画面,纷纷红了脸转开视线。
“塞隆,”蕾苹丝努力撑起自然的微笑,状作若无其事找了位子坐下。
“听索非亚说你替我分担了白芙灵的副作用。”
少年捉紧床被,拼命点头。
“妳……妳吓坏我了…..我看到妳不断抽蓄,契约烫得不行,我知道妳很痛苦…..”他似乎心有余悸,微微抽气。
不想去回忆剧痛,蕾苹丝叹气:“是我不对,我当时太心急,只是想止住吉铃儿的伤口……没想到会牵连到你……”
说着说着喉咙突然干得不行,接下来要说什么?对不起害你失忆、打伤护理人员,还让你做出……
同怀心事的两人随即陷入沉默的尴尬,
蕾苹丝看到桌上摆满了探病的花蓝和卡片,塞隆在学校是大红人,卡片上大多都是写着“加油,勇者大人”、“勇者大人制服猛兽”之类。
“他们一个我都不认识。”塞隆看到那堆花篮,却是皱着眉头,彷佛那些人寄错了信。
“辛德……你不是就坐在他旁边吗?”
蕾苹丝拿起一大篮水果,忍不住高兴道:“有苹果和蜜枣,现在人族的水果很珍贵的!他一定很重视你!”
塞隆转了转目光,他记得和辛德说过几句话,但大多都是在讨论女孩的事。
龙族似乎对这类话题特别热心,他也是因为辛德才记得起蕾苹丝那些朋友,对方特别常提那个叫瑟拉的。
接下来的时间,蕾苹丝细心地削起苹果。
病房配有放松的浅香,枕头和棉被也都是温暖蓬松,塞隆难得放下肩膀,他转过脖子,少女就坐在旁边,白皙的双手灵巧动作。
她的表情静谧安稳,眉眼低垂,羽睫遮下的金眸彷佛午后温软的阳光,塞隆这才明白自己为什么能如此放松警戒。
不是因为房间,是人。
“对不起。”
蕾苹丝摆好苹果的手不禁一愣。
“当时脑袋很混乱,什么都记不清楚,那些人每个都很陌生,直到看到妳。”
在少女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刻,他趁胜追击:“心脏跳得很厉害,却不是紧张,而是感到非常快乐。我当时很紧张、很害怕,突然看到妳……我当时想妳一定认识我。”
少女涨红的脸蛋比篮子的苹果还要漂亮,少年忍不住停了下来,吞了吞口水。
“所以你……”蕾苹丝忍不住开口,但一对上少年亮得翠绿的眸子,忍不住退缩,好一会才在对方期待的目光下开口:
“你是想确认我的长相吧?”
塞隆:“………….”
像是蜗牛终于找到了壳,蕾苹丝继续往自己的借口里缩。
她高兴地垂掌定案:“对阿!你一定觉得我很眼熟,所以才突然靠过来吧!”
“不是。”
终于,大概是明白再也不会有那么好的机会,他终于决定敲脆少女退缩的蜗壳。
“不只是觉得妳很眼熟,而是那种心脏乱跳的感觉,”他无声吸了一口气,绿眸紧紧盯着少女试图闪躲的眼眸,像是要逼一只躲在角落里的小动物出来。
“我当时是想……”
蕾苹丝不禁抬头,对方那双绿色的眸子彷佛重迭的叶片,一望进去就像走过一整个春天的森林。
“妳一定是我非常亲密的人。”
脸颊热得燥人,蕾苹丝赶忙低下头,心底拼命告诉自己是误会,对方一定是受到白芙灵影响,等她回去再查查书,做个白芙灵专门研究,写个两三张羊皮纸报告就…….
少年却没有要罢休的意思:
“不然,怎么会觉得那么喜欢?”
砰咚、砰咚、砰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