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陈莲双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滚了下来。
“你放心,我会替你安排一门好亲事的。”大夫人握着陈莲双的手道,“但发生了这样的事,你,你留在京城反而会有诸多麻烦,妇人家最喜欢说人是非,你也是知道的。嫁到外地,知道的人少,你心安理得地做你的官家夫人,慢慢地就忘了这事了。”
一句“官家夫人”,让陈莲双心底燃起了希望,她,她还有资格做官家夫人?
大夫人再次给她鼓劲儿,“你且安心休息,等过了这段风头,伯母就替你安排。”
陈莲双哭着点头。
事到如今,寄人篱下,她只能听大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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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莲双虽然是别人家的姑娘,但她现在养在大夫人身边,陈莲双丢人,也就是大夫人丢了人,向来看不上长嫂的二夫人心情大好,傍晚陆二爷从户部回来,二夫人殷勤地服侍丈夫沐浴,幸灾乐祸地学了这件事。
陆二爷闭着眼睛靠着浴桶,一副事不关己的慵懒神情,心底却有些遗憾。陈莲双一个孤女,无依无靠的,最容易弄到手,到手了玩腻了丢到一旁,陈莲双也不敢声张出去。如今陈莲双被人抓包,长嫂八成会对陈莲双严家管教,坏了他的好事。
可惜那一双勾人的三寸金莲了。
“你倒是说话啊。”丈夫一声不吭,二夫人轻轻拧了他一下。
陆二爷这才睁开眼睛,不悦地盯着妻子,“大嫂贤良淑德持家有度,你少背后乱嚼舌根。”
这个妻子,整天嫌弃长嫂出身卑微,可看看长嫂把侄女教的多懂事,再看看自家女儿的任性劲儿,陆二爷就越发不满妻子。
二夫人一听丈夫教训自己,当即把手里的湿巾子丢到了男人身上,“我怎么乱嚼舌根了?陈姑娘犯错,还不是她教得不好?上梁不正下梁歪,大嫂管家,背地里不定贪了多少财,你就等着瞧吧,锦玉这会儿乖,长大不定什么样……”
竟然连亲侄女都骂上了,陆二爷噌地站了起来,冷冷地瞪着妻子,“你再说一句试试?”
二夫人看看他脸,再看看他底下,脸一阵白一阵红的,懒得跟丈夫吵,气呼呼走了。
陆二爷重新坐回水里,洗完澡,直接去了苗姨娘的院子,气得二夫人险些咬碎一口银牙。
死男人,既然没想陪她,瞎亮什么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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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底,陈莲双在京城女眷中引发的小小风波早已平息,陆明玉出门做客,听说了楚随外出游学的事。
有点难受,但她无可奈何,回到梅苑,陆明玉没精打采地躺在黄梨木摇椅上,望着远处蓝汪汪的天,一边轻轻晃悠一边自己安慰自己。走就走吧,楚随游学是去增长阅历的,没有今日的游学,怎么会有后来那么优秀的楚随?走了正好,她也可以一心享受被父母宠爱的幸福时光,弥补上辈子的遗憾。
蔫了两天,陆明玉很快又振作了起来。
到了六月,京城发生了一件让陆明玉意外又开心的事。胡人连夜进犯辽东,幸好守城官兵早有防备,挡住了胡人第一波偷袭,损失轻微,但胡人大军来势汹汹,辽东守将派人送来八百里加急战报,求皇上派兵增援。
“爹爹,是不是你的话派上用场了?”陆明玉兴奋地问父亲。
陆嵘眼疾已经痊愈,而且明亮如星,为他更添清俊。刚通过女儿知晓今年辽东会有战事,陆嵘虽然眼瞎,但他也关心边关安定,因此四月里眼睛恢复后,陆嵘曾经与身为兵部尚书的父亲陆斩就边关守备展开了一次长谈。
陆明玉是女眷,对战事具体了解不多,陆嵘只能根据舆图猜测胡人金兵路线。儿子只是居安思危,陆斩却很欣慰儿子的抱负,欣慰儿子没有因为漫长的失明意志消沉,一开始陆斩陪儿子讨论辽东防线,真的有点哄孩子的味道,没想说着说着,真的叫他发现了一处忧患。
这样才有了胡人的首战失利。
陆嵘不是居功自傲的人,但他喜欢哄女儿,拍拍女儿肩膀,宛如将军鼓励士兵,“这都是阿暖的功劳,要不是阿暖提前报信儿,边关不知要冤死不少将士百姓。”
其实初战大捷,有女儿的功劳,有父亲的功劳,更有辽东副将高冠雄的功劳。要不是高冠雄尽忠职守,单凭那个临阵脱逃的无能守备,纵使父亲成功劝说皇上提前安排下去,底下人阳奉阴违,这一战还是会输。
陆明玉不知道这些,她也明白她的功劳只有一点点,但这一点点也让她满足极了,总觉得她重生的意义又多了一层。
心里高兴,陆明玉特意端上一盘糕点,准备去孝敬祖父,那才是真正出了力气的功臣。
未料兴冲冲赶到祖父的院子,正好撞见管事引了一位客人过来。
“表舅舅?”
陆明玉惊讶地停下脚步,望着十几步外一身银甲的冷峻男人,莫名有点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