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笑道:“可能是我最近在学辨认药草吧,你知道我笨,学东西没你那么快。”
“辨认药草?”陆明玉不懂了,“姑姑学那个做什么?”
陆筠微微低头,轻声道:“你姑父喜欢摆弄药草,我认识了,就不用什么都问他了。”
她面颊红润,笑容甜蜜,陆明玉小声打趣两句,想象姑姑与姚寄庭在一起的情形,陆明玉由衷地替姑姑高兴。到了三房,猜到姑姑要与母亲说些她成亲后才能听的私房话,陆明玉乖乖回自己的梅苑了。
“嫂子,锦玉有喜了。”聊些家常后,陆筠低头摆弄帕子,闷闷地道。她羡慕侄女却不嫉妒,但陆筠难过,因为她的肚子不争气。别人家子嗣兴旺,儿媳妇三年无子可能也不是大事,但姚家家里目前就丈夫一个男人,陆筠知道姚老太太对她的期许,她自己也着急。
“嫂子,你说,是不是我身体有问题啊?”提到她最担心的,陆筠眼睛有点酸。
“胡说,你是咱们陆家娇生惯养的姑娘,从小锦衣玉食,无灾无病,身体怎么可能有问题?”萧氏柔声训斥道,旁人可以怀疑小姑子不易生养,萧氏却从重生的女儿口中知晓,前世小姑子进宫不久就有了身孕,还……
反正小姑子身体绝对康健。
“那我为什么……”陆筠倚到嫂子肩头,视线落到了自己的小腹上,“都一年多了……”
“子女讲究缘分,有的来得早,有的来得晚。”萧氏拍拍她肩膀,笑着宽慰道,“你看,我嫁给你三哥大半年才有了阿暖,后来几年一直都没有动静,为此你二嫂不知笑话过我多少次,直到恒哥儿出生才堵住了她嘴。阿筠别急,等时机到了,自然会有的。”
安慰过后,萧氏又教了小姑子几个容易受孕的姿势。
陆筠耳根发烫,羞答答默记了下来。
翌日,陆家办喜事,大宴宾客。
恒哥儿早早领着年哥儿跑到前院,除了要看新郎官进门时的热闹,更有一件大事要办。
“哪个是姐夫啊?”年哥儿被哥哥牵着手,大眼睛骨碌骨碌四处张望,他知道姐姐要嫁给楚国公了,但年哥儿还没见过准姐夫呢,至少年哥儿觉得他没见过。
恒哥儿八岁了,身板特别结实,长得也高,穿身新做的杭绸圆领夏袍站在那儿,一手保护般伸到后面挡着弟弟肩膀,眼睛一个一个扫过院子里的华服男客们,找着找着,忽然看到亲舅舅萧从简与一个穿墨蓝长袍的男人走了过来。
恒哥儿眼睛一亮,侧身指给弟弟看,“舅舅旁边的就是咱们姐夫!”
算上今天来迎亲的贺裕姐夫,恒哥儿已经有一个姑父两个姐夫了,但恒哥儿最满意亲姐夫,在恒哥儿眼里,能领兵打仗的亲姐夫是比祖父还厉害的大英雄。祖父说他上过战场,恒哥儿一点印象都没有,亲姐夫打倭寇,恒哥儿却知道!
“走,咱们过去,但现在不能喊姐夫,要喊他国公爷。”恒哥儿一本正经地教弟弟。以前喊表舅舅,如今表舅舅也不能喊了,母亲说了,不能再差了辈分。
年哥儿乖乖地点头。
小哥俩就这么朝楚行、萧从简走了过去。
“世谨你猜,他们俩是来找舅舅的,还是来见准姐夫的。”看到外甥们,萧从简停下脚步,低声问楚行。
楚行凤眼看着恒哥儿、年哥儿,神色有意柔和了下来,没回答萧从简的调侃。
“舅舅。”到了跟前,恒哥儿先喊舅舅,眼睛却瞟向了比舅舅还高大挺拔的准姐夫。
年哥儿有样学样,比兄长表现地更明显,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楚行瞧。
萧从简笑,弯腰逗小外甥,指着楚行问:“年哥儿知道管他叫什么吗?”
年哥儿点头,“叫国公爷。”
楚行目光微变。
萧从简继续笑,更正外甥道:“国公爷太生疏了,以后没有外人时,年哥儿直接喊他姐夫吧。”他曾经是楚行的直系属下,两人交情颇深,萧从简娶了楚行表妹后,关系更近一步。换成别人当外甥女婿,萧从简绝不会提前给对方被唤姐夫的殊荣,但楚行……萧从简乐意帮他。
“姐夫!”年哥儿还在害羞,恒哥儿兴奋地先叫了出来。
楚行大手摸了摸男娃脑顶,“恒哥儿又长高了。”
脸上不露痕迹,但萧从简听出了楚行话里的愉悦。萧从简得意笑了,转身拍了楚行肩膀一下,“世谨,恒哥儿都管你叫姐夫了,你是不是也该喊我一声舅舅?”早在得知楚行求娶外甥女时,萧从简就盼着这一刻了。
他好整以暇地等着,楚行却置若罔闻,弯腰,轻而易举地将害羞的年哥儿抱了起来,单手抱着,右手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金元宝塞到年哥儿白白胖胖的小手里,再低头,用只有年哥儿能听得见的声音哄道:“年哥儿喊姐夫。”
年哥儿眼睛发亮,抱着金元宝,脆脆地喊他姐夫。
楚行看着男娃与陆明玉酷似的清秀眉毛,唇角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