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
梓谣听得心不在焉,心里怅然若失,她从未与哪个男子那样亲近过,可是现在两人相对而坐,他却装作不认识她。她难过极了,那刚刚才萌了芽的念头像是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寒意从脊椎骨渗进去,一直渗到内心深处。相较之下,慕君彦出不出兵月岚山,反而不那么重要了。
慕君彦见她整个人蔫蔫的,以为她累了,还特意让寺里准备了厢房给她休息。
梓谣原本就不想去游湖,此时连慕君彦也不用见了,正好。
寺庙里给女客准备的厢房陈设十分简单,不过看上去还算干净。梓谣脱了鞋抱膝坐在窗边的木榻上,看着小小静谧的院子里一树银杏在簌簌地往下掉落着金黄的叶子,不知怎么,想起了从前听过的评书。那说书的鼓娘说道:常言道,有些人,共患难易,同富贵难。
人在心情不顺的时候,就喜欢拿这些悲伤的词文往自己身上套,从前她顶不屑这些,看见了总是嗤笑:为赋新词强说愁。那时候三哥就说她:“不过是因为这些事情没有发生在你自己身上罢了。”
梓谣心中苦闷,刚才在慕君彦面前眼眶都红了,差点就哭出来,此时一个人静下来,反倒觉得自己真正是可笑。他的地位那样高,身边肯定围绕着无数的美女名媛,或许在他看来,那荒岛上两人的相依为命、不离不弃,只是一次艳|遇而已。如今西学东渐,多的是时髦的新女性,慕君彦说不定也是这样想她的。
她胡思乱想着,手上就不自觉地摩挲着那块凤凰衔月的玉,心中忽然就生出决断来。衍川素有“金汤”之称,然而若是月岚山失守,二哥虽然仗着城防坚固还能支撑一段时日,但是衍川的守军只有十万,而张立生却是挥百万雄师而来,在兵力上有天壤之别,势必会对衍川形成碾压之势。一旦城破,不管是撤军还是死战,都没有活路。
想到这些,她的脊背就发凉,不管二哥对她的感情是什么,这些年来,她一直将他当做自己的亲哥哥。
梓谣下榻穿了鞋子,准备去找慕君彦开诚布公地谈一次。然而就在她打开门的时候,就看见门口站着一个人,手顿在半空,显然是准备敲门的。
梓谣抬起头,就看见慕君彦那双含笑的眼睛。
慕君彦视线落在她手中的玉佩上,梓谣惊觉,慌忙将手藏到背后。慕君彦像是没看到:“云小姐准备到哪里去?”
梓谣刚刚骤然见到他,心中慌乱,此时被他一问,反而冷静下来,觉得自己这样做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索性大大方方地将玉拿出来:“我想着总不能白白占了七爷的东西,无功不受禄,你还是拿回去吧!”
慕君彦随手关上门,这才道:“怎么叫白白占了呢?你对我有救命之恩,不要说是这块小小的玉佩,就是金山银山,也是受之无愧的!”
梓谣一愣,他不是拒不承认吗?怎么此时又说起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