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教给那些外国小孩子的,他所教的不过是些强身健体的基本功和一些普通的拳脚功夫。
而自从那一夜之后,君怡也开始到附近的学校去应聘,她的各门功课都很好,于是在一所学校找到了一门汉语课程。两人的生活条件这才慢慢好转。
一年之后,乐正凯和沈君怡在附近的教堂里举行了简单的婚礼,但是直到两年后他们才有了女儿,因为当时君怡的身体受了重创,生活条件好了之后,乐正凯便一直帮她调理身体。
前些年华夏一直打仗,国无宁日,沈慕华便让他们先待在国外,到了现在终于不用再打仗了,百废待兴,也是他们该回来报效祖国的时候了。
然而令沈君怡和乐正凯没有想到的,是在他们家除了沈慕华,竟然云梓骞也在。
这些年,云梓骞一直以人子的孝道来对待沈慕华,一年四季嘘寒问暖,比对自己的亲生父亲还要好。
沈慕华看上去虽然也老了不少,但是精神还好,今天看见女儿女婿和小外孙女都回来了,心里特别高兴。
云梓骞只是略坐了坐便站起身来:“我今晚还有事,就不多留了,看见你们都好,我也很开心。”他说着拍了拍乐正凯的肩膀,“这几年多亏了你照顾君怡,改天我们一起喝酒。”
乐正凯自然知道云梓骞跟君怡的关系,他笑着抱了抱云梓骞:“这些年也多亏你照顾我岳父,改天我做东,咱们不醉不归!”
“那就这么说定了!”
云梓骞不作停留,抬步便往外走。君怡看着他孤单离去的背影,一时间如鲠在喉,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乐正凯走过去,握了握她的手,低声道:“你想说什么,就去跟他说吧。”
君怡深吸了一口气:“不,我没有什么要跟他说的。”
云梓骞走到外面院子里,就看见梳着羊角辫、穿着红色小裙子的小女孩在玩院子里的秋千。他本不想停留,却听见那小女孩叫他:“舅舅,舅舅,你不吃饭就要走了吗?”
云梓骞站定下来:“对,我不饿!”
小女孩又道:“舅舅,我知道你的,你姓云对不对?”
云梓骞浑身一僵,脱口问道:“你妈妈跟你说过我?”
小女孩摇摇头:“不,是我爸爸,我爸爸说我们回来时的那个大码头就是你修建的?是不是舅舅?”
“是!”
小女孩拍着手从秋千上跳下来:“哇,舅舅你真棒!倩倩长大了也要向舅舅这么棒!”
云梓骞下意识地问:“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倩倩!舅舅,舅舅,我这名字好听吗?”小女孩的声音娇嫩清脆,尾音旖旎,一如她平时说话的语调。
云梓骞回到家的时候大嫂已经做好了饭菜,秦初茵在旁边帮忙布碗筷。
云梓骞将外套挂好,随口问:“怎么?大哥还没有回来?”现在云飞和云霓都大了,在外面念书,平时很少回家,所以家里就只有他们三个人,云家的大宅子在战乱的时候先是被东莱军征用了,后来索性捐给了政|府,上面倒是补贴给他们一座房子,就是现在这个,不大,但是住得很舒服。
云太太在两年前也去世了,而云梓骞也经常不在家,云梓容在报社上班,已经做到了主编的位置。平时就只有大嫂徐氏一个人在家。秦初茵的住处离这儿不远,她在几年前跟徐氏结拜了姐妹,经常来家里吃饭,也算是陪着徐氏解解闷。
徐氏听见他问,说道:“你可算是回来了,整天不知道都忙些什么!”
云梓骞听到她这个腔调就知道她又要开始数落他了,往常他一听到这些话就头疼,但是现在只觉得心里酸酸的,他等了沈君怡多少年,秦初茵就等了他多少年,现在两个人都已经老大不小了,秦初茵的心意他也不是不知道,平日里有时候也会跟秦初茵一起看一场电影什么的。只是他心里一贯以来有个执念。
这个秦初茵也是知道的,当时她就说:“我会一直等你,若是哪一天你累了,想要回头了,我还在这里。”
今天看到了君怡一家其乐融融的,他忽然就觉得疲倦到了极点,这么些年,他耗费了自己,也耗费了秦初茵,更耗费的是他跟君怡两人之间的那点纯洁和美好。他觉得这场戏到了这里,终于该结束了,到了曲终人散的地步了,而他也应该谢幕离去了,那不是他的舞台。
果然,大嫂就开始唠叨了:“你说你啊,人家孩子都满地跑了,原本我最担心的是你二哥,但是他现在都是两个孩子的爹了,你呢?不但耽搁了你自己,还……”
她说到这里,不禁看了秦初茵一眼,没有接着说下去。
但是聪明如秦初茵,如何不明白,她脸上讪讪的,也知道这么些年自己有多傻,而且她听说沈君怡回来了。她虽然从没有见过那个女子,但是能够让云梓骞等这么多年的,必然是个十分出色的女孩子。
她也曾经跟梓谣打听过,梓谣只是跟她说了君怡的一些基本情况,再多的便不肯说了。
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十分微妙,忽然门外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云梓骞终于如释重负:“是大哥回来了。”
一家人和乐融融地吃了晚饭,时间尚早。徐氏便道:“睿渊,你送初茵回去吧。”
云梓容道:“你不说我还想不去来,今天有人给了我两张电影票,你们也知道你们大嫂不喜欢看电影,浪费了可惜,不如你们俩去看吧。”他说着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电影票,递给了云梓骞。
云梓骞笑了一下,便跟秦初茵出了门。
秦初茵笑道:“你如果忙,就先回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去看就好了。”
“不,我想跟你一起看。”
秦初茵以为自己听错了,却听见他又说:“君怡一家回来了,我想明天请他们吃个饭……”
秦初茵后背一僵,只听他继续道:“你能一起来吗?”
晚风吹过树梢,落日的余晖还没有散去,虽是初秋,气温不算低,但是秦初茵的手指却有些发凉。忽然间只觉得掌心一暖,却是手指被握进了一直大掌里。那温度一点一点传过来,沿着她的皮肤、脉络,一点一点渗进她心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