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女人的腰肢很细,每走一步都像是想了很久,宝儿在她后面怔怔看着她,也随着她的步数慢慢地走,凤栖靠近她的肩头叹了口气:“完了完了,看这样子你是做不成宝小姐了,唉害我白替你高兴一场。”
宝儿不为所动:“你闭嘴。”
凤栖嗤笑一声:“怎么啦,还不叫我说话了,我可是为了你好。”
宝儿看也不看他一眼。
他好没趣:“生气了?说话呀?”
宝儿抿唇:“我不想说话,别和我说话。”
这么一会儿也才走出去不远,李凤栖可是怕她真发火,一看那么大力气拳头真落他身上可不是好玩的,两个人光顾着说话也没注意前面,李朝宁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步子,差点撞到一起。
女人回头对着她们笑,让宝儿背起凤栖来,和她一起并肩着走。
宝儿天生神力,背着比她小一圈的李凤栖毫不费力,朝宁脚步轻快了许多,恢复了往日的温柔:“宝儿,有件事娘想你记住,你仔细听好了。”
宝儿当即应下:“嗯。”
李朝宁从腰间的锦袋里摸出个纸包来,平日总给宝儿备着糖,她打开纸包来往前一扬,糖块顿时散落在面前的土堆里,砸出了几个小坑来,女人向前两步又踩了踩:“这个世上,突然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了,你记住娘的话,你总要接受这些突如其来的失去。比如你刚要喝的水洒了,比如有些原本喜欢你的人不喜欢你了,又比如这些你心爱的糖,突然掉了地上被人踩一脚,都脏了。当你做什么事都于事无补,那就不要弯腰去捡它,已经破烂的东西不值得你弯腰,不要哭也不要难过,这些糖即使你拿水洗过也是被人踩了,想着过去的甜,不如去找以后的甜,再想办法买一些就是了,明白吗?”
宝儿点头:“明白。”
朝宁摸了摸她的小辫子,不由轻笑:“可能你现在不太懂娘的意思,等你长大就明白了,有些东西是不能留恋的。”
女人揉了揉女儿的小脸蛋,叫她们在边上等着,转身去了路边摊贩那里。
宝儿乖巧地站着,低头看着土堆里的糖。
李凤栖在她背上无语地叹了口气,搂了宝儿的脖子跟她小声咬耳朵:“宝儿你这个一根筋的,可千万别听娘的啊,东西掉地上了,要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当然不稀罕捡起来,这得分什么事,如果是到了不吃这东西或者没有这东西就死翘了,那就捡起来凑合吃凑合用,如果有的选择,那就不要了。”
宝儿的脑子里还是娘亲才刚说的话:“可我娘说……”
凤栖企图重新给她洗脑:“打住打住,你要明白,有些事情不能那么绝对的,像我,我从前在好人家生出来的,穿金的戴银的要什么有什么,就不用……”
话未说完,宝儿已经目瞪口呆了:“真的啊,那你家在哪里?”
成功被她带跑题的凤栖也难免伤感起来:“没了,人总是这样的,不吃过苦不知道什么叫苦,就像我祖奶奶跟我说过的话一样,她说人这辈子除了吃苦,什么都不能吃太多。”
这会母亲看着没什么事了,宝儿也自然放宽了心。
听着他提起吃苦了,她郑重其事地嗯了声:“我就不爱吃苦的东西,我爱吃糖。”
说起糖了,李凤栖顿时一激灵:“现在咱们不说吃糖了,现在我问你,如果你三天没吃饭了,地上有个包子,你是捡起来凑合吃了填肚子,还是继续饿着?”
宝儿瞪眼:“我为什么要三天不吃饭?”
他无语:“因为没有吃的了,我是说如果,如果你明白吗?”
宝儿抿唇:“那我娘和我表姐表哥呢?”
她是很认真的在想,微微低着头,露出后颈一小片洁白肌肤,本来也应该是娇生惯养的娇小姐,照这样下去就要被她娘养成一根筋傻宝了,李凤栖白了她一眼:“我就问你,现在不吃这包子就饿死,吃了就能活命,你吃还不吃?”
也是该着,他话音刚落,李朝宁已经回到了她们的身边,她了然地瞥了眼凤栖,对宝儿摊开了掌心。
上面放着好多的糖,是她才在街边买的。
宝儿脑子里的包子自然全都扔一边去了,顿时欢喜起来:“哇~”
女人对着她挑眉笑:“现在还觉不觉得地上的糖可惜了?”
那还可什么惜,宝儿笑得十分开心。
李凤栖当着朝宁的面,自然不敢再多嘴,乖乖叫宝儿背着再没开口,三人这一共也没走出去多远,只听叮铃叮铃铃响,由远至近,背后赶上来一辆古朴的大马车,到了跟前车上的车夫扯住了缰绳,吱嘎拉住了木刹:“吁!”
车上还坐着顾莲池的小厮喜童,对着她直摆手:“李大夫!李大夫慢行一步!”
李朝宁护着孩子靠边,只见他将车帘一掀,露出了车内一大一小两张俊脸来。
信陵君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