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门的制饵配方和钓钩组合。
若使用钓鲤鱼等寻常鱼类的方法钓鲢、鳙,上钩率很低,所以如今要获得鲢鱼,基本都是靠张网捕鱼,然后看看网上来的鱼有没有鲢鱼。
这样的捕捞方式没有针对性,效率不高,主要看运气,很可能一网下去,捞上来数十尾大鱼,其中鲢鱼的数量也就几尾。
相比网捕,针对性的垂钓反倒高效,成本低、见效快,如果运气好,每日钓个数十斤都不成问题。
李笠和武祥两个少年,摇着船出去钓鲢鱼,不需要大网,不需要其他人帮忙,只需要寻常的钓竿,还有特制的钓饵,并且提前“做窝”,就能实现这个“小目标”。
饵料合适、找到鱼群活动区域的话,一天钓个数十斤都不成问题。
这不是李笠吹牛,后世的钓鲢、鳙高手,在合适的水域垂钓,常常可以一天钓上百斤鱼。
现在,郡廨让他每三日交十尾鲢鱼,按原有的捕鱼方式,是个沉重的负担。
但是,若针对性的钓鱼,即便运气一般,不到十天,他就能把一个月的数额搞定。
钓上来的鲢鱼,暂养在鱼塘里,到日子就拿去郡廨交,其他时间就可以忙自己的事情。
李笠说得头头是道,武祥听着听着有些小激动,虽然“一天钓数十斤鱼”听起来很夸张,但事实就是如此:
他俩忙了两三日,就钓了五十余尾鲢鱼。
每尾都重四斤以上,加起来不就接近二百斤了?
两三日的鱼获收入抵得上他为人帮佣三个月所得。
“你莫要小看钓鲢鱼,不但诱饵有讲究,提竿的时机也有讲究....”李笠继续讲解‘秘技’,还用实物来演示,让武祥听得入神。
“既然鲢鱼的习性是吸食,那么我们做的饵料就要有特点,入了水要融化,你是知道的,面团入水融化,宛若融成一团雾,这叫雾化。”
“饵料雾化,会吸引鲢鱼来吸食,那么藏在饵料团里的几个子线鱼钩,自然就飘散开来,鲢鱼吸着吸着,自然就会把那鱼钩吸进嘴里。”
“整个过程体现在浮漂上的样子,就是浮漂不停颤抖,但这个时候鱼钩只是被鱼儿吸到嘴边,还没入口,万不能提竿。”
“只有当鱼儿把鱼钩吸进嘴里,它才发现不对劲,这个时候就开始挣扎,所以,浮漂会猛地一动..这才是真上钩。”
“饵料的做法很关键,首先要酸臭,其次入水雾化后,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把握不好的话,鱼儿很难把鱼钩吸进嘴里...”
李笠几乎把钓鲢鳙的秘诀都交给了武祥,这种做法有风险,那就是日后武祥要是有异心,必然甩开他单干。
武祥的为人,他大概知道,觉得对方应该不至于做出这种事,而李笠认为,既然自己有心干一番大事业,心胸就得宽广些。
一个人若要创业,除去运气、能力不说,其气量的大小,决定了这个人能走多远,这就是李笠的看法。
不过是个钓鱼秘诀,就宝贝得不让人打听,这种气度如何能让其他人诚心跟着自己办事?
李笠不认命,想要发家,那就需要有人帮忙,才能在从事鱼梁吏这一“主业”的同时,挤出时间搞“兼职”,也就是从事副业赚钱。
只有这样,才能快速赚钱发家。
当他手里有了许多钱,才有机会结交人脉,巴结靠山,改变社会地位。
等到梁国末年那场大乱到来时,自己和家人有自保的能力。
这场史书记载的大乱叫什么名字,他还想不起来,只知道自己大概有五六年时间做准备,所以必须争分夺秒,不能浪费时间。
眼下,李笠给自己定了个“小目标”,那就是一年为期,在鄱阳城里买一个像样的宅子。
宅子所处地段一般就行,不需要太大,有院墙环绕,分前院后院,有水井,房间充足,包括安置数名仆人的宿舍以及存放生活物资的库房。
这样的普通宅子,在鄱阳城的售价,一般不低于二百贯(二十万钱)。
二十万钱,即二百贯,这是什么概念?
以米价做参照,如今米价,一般在每石一百文(丰年)、每石一千文(灾年)之间浮动,取均值,即粮价每石五百文。
李笠的“世叔”刘德才,是郡廨门下书佐,年俸不过百余石米,按一百五十石折算为钱就是年收入七万五千钱。
但这是收入,得应付家里各种开支,并不是盈余。
寻常人家,家里大多只有三、四千钱的积蓄,想要买一座二十万钱的一般宅子,很难,甚至建一座普通的瓦房(大概三万钱)都不容易。
所以,二十万钱是许多平民家庭一辈子都攒不到的钱,但相比而言并不高,因为这个时代贵贱分明、贫富悬殊。
李笠一有空就找刘德才闲聊,听说建康城里的纨绔子弟们,炫富的手段层出不穷,光一件拉风的外套都能值百万钱,那么他先定二十万钱的“小目标”,并不过分。
自古以来就有“家财万贯”的说法,李笠觉得自己若连二百贯的目标都不敢定,如何跨过“一万贯”这个富裕人家的门槛?
现在他就有个机会,不抓紧时间往“小目标”多走几步,太可惜了。
那日在常来食肆碰到的少年,经刘德才证实,就是鄱阳内史柳偃的儿子柳盼,这位也许是因为想吃鲢鱼鱼头汤,才让李笠专门捕捉鲢鱼。
李笠觉得这种年幼纨绔子弟的兴头能持续多久还是个问题,也许下个月他就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所以必须抓紧时间。
尽快实现“小目标”,然后赚更多的钱,以便练好“钞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