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黄三郎也起来,见着阿耶就在眼前,还带了一帮人进来,原本暗淡的眼睛,瞬间亮起来,但见着李笠望向自己,眼睛里的火光瞬间熄灭。
黄大车瞥见了儿子的情况,眉头一皱,明知故问:“三郎,你在这里做什么?”
房间里有两个“三郎”,黄大车喊的当然是自家的三郎。
“呃..孩儿...”黄三郎支支吾吾,居然瞥了一眼李笠,然后才说:“孩儿正与李郎把酒言欢...”
一向昂着头走路的儿子,居然怕李笠怕成这样,黄大车恼火的同时,不由得多看了李笠几眼。
“李郎,还有何事要与我家三郎说的?”
李笠笑着一摊手:“没,就是聊聊天。”
黄大车便说:“那,他就先回去了。”
“请。”
黄三郎如蒙大赦,赶紧开溜,黄大车见着儿子落荒而逃的模样,无奈至极,坐下。
李笠赶紧为其倒酒,然后坐回自己的位置。
黄大车见李笠一脸淡定,想起刚才走下楼的两个人,便向随从摆摆手:“你们出去候着,我与李郎说些事情。”
随从称是,退出房间,李笠也让自己的随从离开,并把门关上,房间里就剩他二人。
“多日不见,黄档主气色不错。”李笠举杯祝酒,黄大车间也举杯,两人一饮而尽。
黄大车放下酒杯,叹了口气:“说吧,你要什么。”
“赵孟娘的娘。”
“好,人我带来了,一会你就带回去。”
“多谢档主。”李笠说完,起身为黄大车斟酒,再坐回座位。
黄大车看着这个总角,只觉有些无奈,几十年来,他经历过许多场面,第一次见人质交接是这样的。
李笠敢在没有谈条件的情况下,先放了黄三郎,意味着对方不怕他不答应,所以,他也没必要折腾。
今日,黄大车派人和赵孟娘接头,没想到对赵孟娘念念不忘的老三,居然偷偷跟了过去,被李笠候个正着。
现在看来,李笠恐怕早就识破他的安排,暗中伺机设套。
自己没把对方钓上来,却被对方把黄三郎给钓了,如此一来,黄大车别无选择。
当然,这是那小子咎由自取,现在李笠只是‘请’黄三郎在这里喝酒而已,没有四处声张,面子算是给足了。
对方有足够的信心,保证他来完成‘交易’,事已至此,黄大车当然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你对我家老三做了什么,他怕成那样?”
“档主当日,小小教训了一下我嫂子,把我不能做的事,做了一遍,那么,我也得为档主着想,帮个忙。”
李笠笑起来,笑得很灿烂:“我只是解释了一下,若我得了失心疯,会疯成什么样子。”
“譬如性格大变,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
黄大车差点被酒呛到,放下酒杯,干咳几声,看着李笠:“你啊,真是...”
“算了,我家老三不懂事,你教训得好,那么,最近你似乎有些麻烦,需要我帮忙么?”
“帮忙?我有何麻烦,需要档主帮忙的?”李笠反问。
“听说,你又被召入王府了,恐怕日子不好过吧。”黄大车说完,自己拿起酒壶斟酒。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李笠笑道,“不过,既然档主有意帮忙,那好,若小子出了意外,家人今后若有困难,劳烦档主看顾一二。”
“怎么,说这么丧气的话,可不像铁骨李三郎啊。”
“骨头再硬,也硬不过斧头。”李笠再次举杯,“档主既然有意帮忙,小子感激不尽,先干为敬了。”
黄大车看着这个总角,有些恍惚。
毫无疑问,按照李笠已有的事迹,和愈发惹眼的表现,将来若和黄家起冲突,他的儿子们未必是对手。
这样的人,今年才十五岁!
再历练几年,又得贵人相助,怕不是要上天?
李笠被鄱阳王的十一郎召入王府,待了两三个月,平安无事,黄大车对此很清楚,那么,先前的看法,可能有误。
也许,鄱阳王府不打算秋后算账,李笠大概更有可能被王府当做人才来用。
黄大车在王府里有朋友,大概知道这段时间以来十一郎君的情况,这个顽劣小郎君,被李笠训得服服帖帖。
儿子被李笠教训,黄大车倒不是很生气,适当受些教训,日后行事也知道收敛些。
他只想知道,李笠到底会不会被王府秋后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