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果的萧衍,才会拼命维护宗室,以至于到了宠溺的地步。
但这样宠溺所获得的回报,并不是萧衍所想的“兄友弟恭”、“父慈子孝”,宗室们横行无忌,甚至还多次谋逆。
重用宗室,行不通,因为宗室会谋反;压制宗室,行不通,因为外人会有机可乘。
这几百年来,许多皇帝为了能把江山保住,让子孙后代坐稳位置,把能想的办法都想过了,全都行不通。
靠外戚、士族、勋贵、宗室护卫皇权,全都靠不住。
李笠觉得,也许萧衍明白这世道就是如此,于是才大力崇佛,希望用佛教来麻痹所有人,凑合着把日子过下去。
但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矛盾不解决,不会自己消失,而是越来越尖锐,压了几十年后,还是会爆发。
“来了,来了!”
呼喊声把李笠从思考中拉回现实,他循声望去,却见运渎南端,有船只缓缓过来。
。。。。。。
傍晚,曲阿东郊,运渎东侧,野地里出现了一个规模不小的宿营地。
宿营地里,一座座篝火堆旁,不但围着许多人,旁边还有一匹匹健壮的战马。
这是一只骑兵为主的军队,因为有哨骑四处巡逻,所以方圆十里(运渎东地区)的动静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没有任何人能够偷偷接近,哪怕是一只野狗。
数骑疾驰而来,经过数重拦截、询问,进入宿营地。
来到主将宋子仙面前,汇报打探到的敌情。
“陵区敌军,大概有两到三千人,看地上脚印,马匹不多。”
宋子仙听到这里,问:“你们确定,没发现骑兵聚集的迹象?”
一名觇侯回答:“是,无论是足迹,还是散落的马粪,我等四处仔细查探过,马匹很少。”
“那么,运渎有水么?”宋子仙忽然问,觇侯回答:“有,而且水不浅,应该可以行船。”
“也就是说,他们可能以船运马、运兵?”
“是,这也有可能。”
宋子仙又问了一会,让觇侯退下,自己琢磨起来。
毫无疑问,梁军所谓的“将帅洒扫帝陵”,就是一个圈套,但是,如何破解这个圈套,并且给梁军一次沉重打击,是他们要考虑的问题。
根据曲阿周边细作打探来的情报,今日确实有大量梁军走陆路进入陵区,也有船只走运渎进去。
那么,如今被他们挡住归路的这支梁军,到底是偏师,还是主力?
其兵力,到底是走陆路入陵区的两三千,还是要加上入陵船只上可能藏着的其他士兵?
树枝在篝火中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宋子仙思索片刻,笑起来。
不管陵区里有多少兵,他是不会贸然冲进去的,虽然不知道梁军的这个圈套,具体是如何布置,但只要他钉在这里,让陵区梁军不得回城,那就行了。
宋子仙所部骑兵,从京口出发,当日就抵达曲阿东郊,与曲阿隔着运渎,要把陵区梁军挡在城外。
至于陵区梁军有多少,设了什么陷阱,都无所谓,宋子仙要做的,就是把城内、城外梁军阻断而已。
不止骑兵,轻装前进的步兵,傍晚时也能抵达曲阿郊外,所以,无论梁军有什么圈套,都不可能起效。
他抬起头,看向东面陵区方向,入陵道路和运渎一样,是由东南方向的陵口开始,向北走。
所以即便陵区梁军想要抄近路过来这里,也得横跨原野,其中多有小河、水泽,步兵可以来,骑兵?
大概是想夜袭吧,然而你们用这种拙劣的伎俩,就想引我们入圈套?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