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原理验证机,也就是试制品,我想要的乐器,其涵盖的声音要很广,所以琴弦只会多,不会少。”
“拨弦乐器,琴、瑟、筝能发出的声音数量累计起来,或许有二百以上,那么,这种乐器的琴弦,恐怕不下二百根。”
“但乐器不可能有二百多个按键,否则一个人无法弹奏。”
“一个击弦装置,并不一定只敲击一根琴弦,也可以同时敲击两根甚至三根琴弦,于是能发出不同的共鸣声,这需要摸索。”
“乐器的结构,我可以做出来,但琴弦的音色,只能请你们出力,而且这琴弦,不是丝弦,而是铁弦,或者,钢弦。”
“钢弦?”段玉英惊讶不已,薛月嫦、薛月娥也惊讶的看着李笠。
“没错,所以需要击锤来击打金属弦,用手指是不行的。”李笠指着琴键,“弹琴有指法,那么,弹这种按键琴,同样也要有指法。”
说着说着,他满是憧憬:“这种乐器,弹的弦应该是钢弦,所以,我称之为‘钢琴’。”
钢琴是很复杂的乐器,其覆盖的音域范围很广,若仅仅知道发音原理,而不是专业制琴、调音师,根本就无法做出来。
李笠只是初步解决钢琴的结构问题,且结构还有待改进,所以眼前这个钢琴,其实是半成品。
至于音质,他完全不懂音律,无法进一步完善。
所以,他将半成品的钢琴,作为礼物献给精通音律的皇帝,给对方一个惊喜。
还包括制钢(铁)弦的拔丝工艺,如此一来,他可以正大光明办拔丝作场,而不会被人质疑当初研究拔丝工艺的目的。
梁国的文化发展极其繁荣,士大夫们不会弹琴、不通音律可不行,而皇族兰陵萧氏以文著称,皇帝是典型的文艺青年。
皇帝和大臣们看到了钢琴,一定会为这种复杂而又神奇的乐器而痴迷。
然后调动乐官、乐工,甚至调动所有‘专业人士’,对钢琴进行进一步的完善,只有这样,才能让钢琴快速成型。
那是大方向,李笠让身边三位擅长音律的‘专业人士’帮忙,一是让三人有事做,不要东想西想。
其次,就是根据他的需求,来确定‘音阶’,划分‘音域’,调整‘音质’。
拟定并优化‘弹奏’的方法,也就是指法。
李笠大概说了一番,段玉英震惊的无以复加。
她无法用语言形容此时自己的震惊之情,虽然是第一次听到这构想,但想得出,这种乐器的复杂程度,远超所知任何一种乐器。
她会弹琴,制琴不是很懂,不过调音倒是可以,然而以她的能力,要定二百多种音,感觉没底气。
薛月嫦和薛月娥同样没有把握,她们自幼学弹琴,当然会调音,然而要调二百个以上的音,太难了。
她俩不由得看向段玉英,却见这位若有所思,误以为对方有把握,只觉后背发凉。
段玉英容貌出众,本来就能勾动君侯的‘馋虫’,若在音律上又把她们姊妹比下去,将来,将来可如何是好?
薛月娥当机立断,问:“君侯,可有期限?”
“没有期限,因为难度很大,我不勉强你们,尽力即可。”李笠一脸轻松,“慢慢来,不要急,调音很辛苦的,一口吃不成胖子。”
“君侯,请问具体要求?”段玉英抬起头,看着李笠,一脸坚毅:她要试着完成这个复杂的乐器。
不是为了取悦李笠,而是为了挑战自己,既然她喜欢音乐,若能完成如此一件乐器,也算是不枉此生。
“我的要求是一种乐器能弹出琴、瑟、筝的音调,注意,是音调,不是音质...”
“高音甜、中音准、低音沉,总之一句话,就是通透。”
李笠其实是在背台词,随后补充:“这乐器涵盖高音、中音、低音,譬如...”
“既能有泉水叮咚,也能有瀑布轰鸣;既能有和风细雨,也能有狂风暴雨;既能有低语呢喃,又能有仰天长啸。”
“弹奏起来,可以让人觉得,如同漫步于林间小道,耳边是鸟语花香,亦或是策马疾驰于广袤原野,耳边,是凛冽寒风的呼啸...”
李笠缓缓说着,段玉英听着听着,心驰神往。
若世间真的有如此乐器,她真想弹奏一番,化作飞鸟,自由自在的飞翔。
薛月嫦听着听着,不由得看向妹妹,见妹妹同样一脸激动,不由得斗志昂扬:若能完成如此乐器,真是,真是不枉此生。
“你们放心,仅就完善乐器这一点,其实重任并不是压在你们仨肩上。”
李笠说着说着,笑起来:“其实,这乐器我已经献给天子,天子一定会让太乐署的乐工们,完善这一古来未有的乐器。”
“你们想想,那么多能工巧匠殚尽竭虑,想办法完善这一乐器,众人拾柴火焰高,距离钢琴的真正问世,还会久么?”
他不想打击三人的积极性,再说:“但是,我希望,你们能为我完善这一乐器,因为,我有许多好听的歌曲,需要根据我的喜好,弹奏出来。”
“朝廷调集人力完善钢琴,恐怕争论会很多,也不知何时能够定型,我可不想等太久。”
段玉英闻言来了兴致:“不知君侯有何好听的歌曲?”
“想听么?”李笠看着段玉英,又看看薛月嫦、薛月娥,见三人点点头,便说:“那,我清唱一曲。”
李笠准备哼一首在无数超市、商场“循环播放”的名曲。
“曲名,《MY LOVE》,这是西洋语,汉语名《吾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