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间已有怒色。
“太后,奴婢、奴婢侄儿,不久前失踪,后来,后来鄱阳王拿了他佩戴的玉佩,说、说若不听话,人就没了...”
“奴婢家中,就只有这个香火,所以,所以...”
太后看着这个泣不成声、瑟瑟发抖的内侍,眼皮跳了跳,看着食案上放着的那碗羹,只觉头疼得厉害。
方才,临近午时,儿子用膳,其中有最喜欢吃的甜羹。
按规矩,天子用膳,其饮食至少要试两次毒,第一次,是饮食刚做好时,由庖厨试一次。
第二次,是天子用膳前,由内侍试一次。
今天也不列外,而内侍们(包括黄利)试过膳食后,等了一段时间,并无不妥,所以,包括甜羹在内的糕点、饮食没问题。
这时,南郡王匆匆而来,声称有人投毒。
此事非同小可,太后赶紧让人牵来几条狗,再试。
结果吃了些许甜羹的一条狗,口吐白沫死了。
那狗的死状,深深的刺激了太后,气得她发抖,全身冒冷汗、手脚冰凉。
因为若不是南郡王及时制止,那么口吐白沫、面色发黑、抽搐倒地的,就是她的宝贝儿子。
有人投毒,意图弑君!!
此事非同小可,太后立刻让人捉拿凶手,而南郡王也却突然袭击王利,并将其嘴堵住。
随后,南郡王将其中原委一一道来,说之前已经注意到王利不妥。
王利求死不得,很快便招供:是鄱阳王萧范,指使他在御膳投毒,要毒杀天子。
今日,萧范同其他辅政大臣一般,在宫内处理政务,于是,心中震惊的太后,在南郡王的建议下,先找借口把其他辅政大臣找来。
把投毒一事说明,并让王利告知幕后主使为谁,与此同时,立刻关闭宫门、台城各门,调动禁军,把鄱阳王府围住...
“太后明鉴,微臣冤枉!”
萧范朗声说道,看着指认他的王利,面不改色:“微臣不认识此人,也没掳走其侄,更不可能以此要挟,要挟他办什么事。”
“这是有人栽赃陷害,针对辅政大臣,图谋不轨!微臣冤枉!”
南郡王萧大连见萧范狡辩,心中冷笑。
他有一些证据,能够判断去年元宵灯会事变,其实是鄱阳王这边搞的鬼,奈何证据不是很充分,无法直接定罪。
所以,他只能等,等鄱阳王这狼心狗肺之徒露出破绽。
结果,还真给他等到了。
今日,他之所以能及时出现,让侄儿避免了中毒身亡的悲惨下场,当然是事前听到了风声,所以才当机立断。
使得鄱阳王毒杀小皇帝的阴谋未能得逞。
现在,人证有了,那半碗毒羹也在,他就不信萧范还有什么说辞,能够洗脱嫌疑。
萧大连看着萧范,两眼冒火,心中大喊:这可是弑君大罪,你完了,你全家都完了!
太后看着萧范,心中却有些惊疑不定。
南郡王在宫中有眼线,此举犯禁,但不是重点,重点是有人投毒弑君这件事。
如果萧范是主谋,她无论如何都要让对方罪有应得。
可万一萧范是冤枉的,是有人栽赃陷害,那么,真凶是谁?
是谁,要通过陷害鄱阳王以渔翁得利?对方仅仅是为了对付鄱阳王么?
这个人,居然能在御膳里下毒,现在是用于陷害鄱阳王,那下次呢?
一日三餐,我儿子还要不要吃喝了?
一想到有人暗中潜伏在宫里,时刻都有可能投毒,让她母子死于非命,太后心中惊恐,却不能表露出来。
她强做镇静,问萧范:“鄱阳王,如今王利的指认,你说是陷害,那么,可有证明清白的人证、物证?”
萧范朗声回答:“微臣并未行此大逆不道之事,所以,王利的指控,纯属污蔑,微臣是清白的....”
苍白无力的辩解,在场大臣听了,心情变得复杂起来:若鄱阳王真的是幕后主使,那么,对鄱阳王一系的‘清理’,在所难免。
鄱阳王有那么多弟弟,那么多儿子,多少人会牵扯其中?
还会涉及多少文武官员?毕竟鄱阳王的门生故吏可不少。
万一这些人狗急跳墙,朝廷要如何应对?
王褒看着姻亲萧范,心跳加速:是你?千万别是你啊!你若真的犯下如此大罪,谁都保不住你全家!
太后听得萧范如此无力的辩解,嘴角干涩,手微微发抖,即将做出不得不做出的决定。
这时,萧范又说:“事发突然,微臣急切间,无法找出人证、物证来证明清白,不过...”
他看向王利:“微臣,有几句话,要问此奸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