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各门禁军根本就挡不住。
所以厍狄伏连急中生智,在这里摆下“美女金银阵”,要让楚军大乱。
现在,这帮凶神恶煞的楚兵,见了宫女、金银珠宝后,如同发情的牝马般,即将扑向扭扭捏捏的牝马...
却听得刺耳的哨声响起,此起彼伏,已经开始骚动的楚兵,又开始变得“有序”,无视地上散落的珠宝,以及哭喊的宫女,保持队形,往朱华门而来。
厍狄伏连见状只觉难以置信:怎么会,怎么会!!!
他在战场上学了许多招数,譬如兵败时,故意在地上散落钱粮布帛,引得追兵争夺。
追兵们只顾争夺钱财,阵型瞬间大乱,己方再反击,便可反败为胜。
这招数屡试不鲜,厍狄伏连在战场上使出来时,从未失手。
结果,现在,楚军似乎有大量随军监军,监督将士作战,导致这一招失效了。
“轰”的一声巨响传来,厍狄伏连下意识循声望去,却见东北方向东阁附近,冒起一阵浓烟。
那个方向,也失守了。
东阁位于昭阳殿东面,相互间有长廊相连。
敌军攻入东阁,就能从东面进入昭阳殿,而他们现在守着的朱华门,在昭阳殿南面,现在,守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
厍狄伏连看着朱华门外越来越近的楚兵,听着四周传来的呼喊声、哭喊声、厮杀声,再看看已经是一脸惊恐的部下们,只觉脑袋发胀。
皇宫守不住了!留下来,只会让将士们白白流血!
他很快做了决定:“撤,撤!”
。。。。。。
邺城西北,大量骑兵护送着几辆马车出城,然后向西北方向漳水桥疾驰而去。
他们如同伤痕累累的野猪,在旷野里奋力向前奔跑。
西边,绕城而来的楚军骑兵,如同见了羊的狼群,嗷嗷叫着扑向前。
护卫车辆的齐军骑兵,很快作出应对:大部分人转向、拦截追兵,少部分人护送马车继续前进。
如此安排,是因为断后的人少了,等于没有。
追击的楚军骑兵,断后的齐军骑兵,很快便撞在一起,人仰马翻,血花飞溅。
楚军骑兵判断这出逃的车队之中必然有齐国国主,所以奋力进攻。
而断后的齐军骑兵则竭尽全力拦截,现场尘土大作,人、马的身影在一片灰蒙蒙中若隐若现,一时间敌我难分。
缠斗中,不断有马倒地,不断有人坠马。
坠马后还能站起来的人,相互间又搏斗起来。
有骑兵冲出去,追逐那快速移动的车队,又有骑兵追出来,追逐那些追逐车队的骑兵。
南面,尘土大作,又有楚军骑兵追来。
这支骑兵的主将是行军都督侯安都,他远远见着有车队在骑兵护卫下过了漳水,往西疾驰,于是立刻带着部下转向西。
他不管前方漳水河段是深是浅,河面冰层厚不厚,直接策马跳入河中,强行横渡。
如今是一月,降雨偏少,积雪尚未消融,所以各地河水水位下降,漳水也不例外,侯安都骑马跳入河中,冰层碎裂,而河水只是没到他的膝盖位置。
冰凉刺骨的河水,并未让侯安都感到冷,相反,他看着前方夺路狂奔的车队,热血沸腾。
说不得,这车队里就有齐国国主!!
虽然陛下临战前强调过,若齐主出逃,不需要穷追不舍,对方跑去晋阳,倒是可以避免周国趁火打劫占了晋阳。
但是,皇帝也向他讲清楚了:若拦截出逃人员的时候,抓住了齐国国主,那就是天意。
所以,奉命在城外游弋的侯安都想立第一大功,既然眼前这车队极有可能是齐主车驾,那么,他就一定要奋力追击。
数百骑兵涉水过河,上岸后不顾风吹,驾驭坐骑拼命提速,如同狼群一般,向猎物发动最后的冲刺。
他们是狼群,逃跑的车队是野猪,双方距离快速接近。
车队眼见着跑不掉,护卫的少量骑兵转向,如同扑火飞蛾,冲向这支突然横着冲来的敌人。
英勇的护卫们,很快消失在冲锋的楚军骑兵群中,侯安都兴奋地指挥部下左右包抄,向那仓皇逃跑的马车逼近。
他们很快追上了马车,先是左右跟着,呵斥车夫停车。
待得这几辆车缓缓停下,楚军骑兵随后围了上去。
侯安都兴奋不已,用临时学的“邺城话”喊起来:“车上何人,赶紧下车,投降不杀!!”
其他将士一脸兴奋的看着这几辆马车,心跳得厉害:一定要是齐国国主啊,真要是被我们抓住了,这可是大功一件!
喊了几声,车夫们都已经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但车中没有一丝动静。
侯安都等了一会,各马车还是没有动静,他让人上前,尽可能“有礼”的掀开各车车门门帘。
结果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这是...”侯安都大惊,然后觉得不妙:糟了,这是声东击西!
“都督,都督快看。”部下喊起来,一脸焦急的指着东北方向。
侯安都定睛一看,却见邺城北郊尘土大作,有大量骑兵护送着几辆马车出城,往北而去。
这下,傻子都看得出来,他们中了齐军声东击西之计。
“追,追!!”侯安都气急,喊起来,楚军将士立刻调转马头,往东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