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路,沿途许多路段,本就是在绝壁上开凿出来的,长年没人行走,加上多有坍塌,如今已难寻踪迹。”
“即便是山民行走,也要攀爬藤葛,那可不是走,是爬,爬上去后,下山,也得慢慢摸索旧路,走一里路都要许久...”
“若往东走,过白陉岭,路相对好走,但也只是相对好走,同样要过峭壁,又要走在山谷里,一旦遇到急雨,很容易被山洪淹了。”
“小人就算有一千条、一万条命去带路,也不够赔的。”
“小人们的命,不算什么,若是耽误了王师的大事,小人就算有一万颗脑袋,砍了,也无济于事..”
武祥见这几位如此滑头,懒得多说。
壇道山(盐道山)的情况,有司其实已经派人摸过,这些乔装打扮的“特务”,十分认真的现场勘查,也切切实实的走过荒废的盐道。
否则,他不会如此冒险,把那么多将士的性命当做儿戏。
确实,曾经的盐道已经荒芜,走起来很辛苦,但不至于真的断了。
这几个人如此推脱,一来确实怕危险,也怕误事后被砍头。
二来,是怕他们(楚军)在这里呆不久,等到周国再度控制解池,来个秋后算账,自己就惨了。
对方有苦衷,却不是不当向导的理由。
盐道山山路确实难走,但是,难不住训练有素、准备充分的楚军将士们。
武祥看着远处已经做好翻山准备的队伍,想起李笠说过的一句话,笑道:
“世间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既然这么多年来,盐道山上已经被人走出几条路,如今不过是荒废了二三十年,不至于消失得无影无踪...”
武祥在平阳用大水淹了周军大营,又用火炮逼降了平阳齐军,与此同时,分兵南下,往黄河东岸的蒲坂扑来,要把关中搞得鸡飞狗跳。
但周军的反应极快,调兵赶赴黄河西岸的蒲津,堵住了楚军经由蒲津过河入关中的通道,如此一来,方案一无法实行。
对于武祥而言,周军的应对算是正常,他也不指望单靠前锋从蒲津过河来捅周国腰眼,所以根据实际战况,实行方案二。
拿下平阳后,他亲自率军南下,既要在蒲坂和周军隔河对峙,也要实行方案二:
军队从解池附近翻越壇道山,抵达黄河北岸,从几处津渡过河,进入黄河南岸的陕州地区。
陕州地区为东西走向,北为黄河,南是绵延群山,宛若黄河南岸的狭长陆地通道。
陕州东连洛阳,西靠关中,只要能将其“截断”,那就能暂时切断关中周军和洛阳周军的联系。
洛阳齐军想走,西入陕州乃至关中,那就走不了了。
这方案想要实施成功,前提是大军快速翻越壇道山,而想走山路,就需要当地人做向导。
然而现在光靠威逼,效果不行,武祥便说:“如今,天下统一在即,池盐再次大规模东运,已成必然。”
他指着眼前这烟波浩渺的盐泽,声音变得低沉起来:
“种田,春天耕地、除草、播种,夏天要浇水,护苗,秋天,眼见着就要收成了,怎么能嫌累,不收割庄稼了?”
“诸位世代靠着池盐养家糊口,熬了这二三十年,难道不想在盐利收入连翻数倍,乃至十余倍的好年景到来后,继续稳稳的端着满是咸味的金饭碗?”
“莫非,要把这金饭碗,让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