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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种亦官亦商的机构,是个怪胎,不伦不类。
不是官?却可以招募军队;不是商?却可以主导海贸。
而且,这机构莫不是又要挂在少府寺名下?
主要是给皇帝捞钱用的?
但随后发放的资料,仔细看过后,诸位宰辅愣了一下:这是在变什么戏法?
。。。。。。
私第,入京述职的武祥,和回家省亲的女儿聊起家常。
见女儿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武祥问:“怎么了,太子那里?”
“太子对女儿很好。”武氏回答,见左右无人,将心里话说出来:“父亲,陛下,陛下怎么老是让太子弄一些不正经的事情。”
“不正经?怎么个不正经法?”武祥拿起茶杯,慢悠悠喝起茶来。
接下来的话有些那什么,武氏只敢和父亲说:“父亲,陛下又不缺钱,朝廷也不缺钱,为何陛下总是一门心思弄钱呢?还让太子去负责那件事。”
武祥能猜到女儿纠结的是什么事:“你是说,南海那边的事?”
“嗯。”
“因为海贸确实赚钱,许多年后,你良人当政后,或许,海贸收入就会是国库一个不可或缺的重要收入来源。”
“这件事,交给他去办,是为了方便日后管起来得心应手,也算是提前交接,有什么好担心的?”
大道理,武氏当然懂,可就是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皇帝怎么这么沉迷于弄钱,还让太子也跟着学。
武祥看出女儿所想,放下茶杯:“你在东宫,管着财簿了把?”
“嗯,女儿管家呢。”
“不当家,不知当家之苦,不过,我想你并不知道当家有多苦。”武祥笑了笑,“因为你不缺钱。”
“就算你不发工钱,底下的侍女、宦者,也不敢有怨言,就算你不经营产业,东宫也绝不对缺钱,因为你夫家很有钱。”
“可是,你知不知道,军中拖欠军饷的后果是什么?”
“大部分人当兵,也就是图那军饷而已,发不出军饷,谁听你的?”
“你要记住,你丈人,还有你父亲我,和你梁叔,当年不过是个小渔村的穷小子,没有能打硬仗的军队,就不会有今天的尊贵身份。”
“皇帝喜欢弄钱怎么了?没有钱,拖欠军饷的后果...你丈人在世时,没人敢不服,他走了,你以为你良人即位,真有多少人服啊?”
“想要人服,就得抓住军队,只要握着兵权,就不怕别人不服,而想要军队效命,好歹不要欠饷。”
女儿没有经历过饥寒交迫,根本就体会不到缺钱是什么样的滋味,武祥不想把话说得太复杂,所以说得简单直白:
“不欠饷,只是第一步,让各级将领有甜头,让勋贵们跟你一条心,也很重要,这得软硬兼施,硬就不说了,软是什么?”
“好处,很大的好处!”
“加勋官,不过是虚名,田地才是实惠,可国内能分的田地,迟早会分光。”
“你不拿海贸的巨额利润去笼络勋贵,用可以传给子孙的摇钱树拿捏他们,他们为何跟你一条路走到黑?”
“你丈人可以白手起家,你良人呢?当然了,他只需要守家业,但守家业的郎君,也得时常给下人们打赏,下人们才感激你,才用心为你办事,对不对?”
武氏默默点头,适当的对下人施以小恩小惠,有事半功倍之效。
“你丈人是很有钱,这一生都花不完,他之所以还变着法子弄钱,还不是为了子孙后代能安逸些?需要花钱的时候,能拿出钱来。”
说着说着,武祥的语气平复许多:“谈钱,确实市侩,可你别忘了,我们家,李家,梁家,在那些士族、高官眼中,不过是低贱出身,在乎他们的看法作甚?”
“谈钱,并不可耻,你一定要记住,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