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然是管不了府中的其他人的事,他自己口不能言,整日里像是想爆发又爆发不得的火山,见了谁都是吹胡子瞪眼睛。双臂不能行动,就连如厕等事都要假人之手,一天两天尚且能忍耐,时间久了难免绝望。
张氏好歹在白家多年,白永春是个什么脾气,大约也料得到,老太君这种没原则只管疼儿子的母亲更是难缠的很。
为了能与亲生儿子能有团聚之日,张氏只得忍下怨气,面上笑容做的更足,道:“娘的意思我明白,您的担忧也是我的担忧啊,我与侯爷虽然吵吵闹闹了大半辈子,毕竟是携手度过了这么多年,我们是夫妻,其实说是家人更确切才是真的。侯爷这样,我虽有怒其不争,却也真正担忧。娘心疼儿子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我担忧丈夫的心情,娘应该也能理解吧?我如今的一颗心就仿佛被掏出来放在火上烤。一面是侯爷的事,一面是儿子的事,不知我还能撑多久。”
张氏说到此处委屈的落了泪。她是真的委屈,泪自然也是真的。试问哪一个女子嫁给白永春这样的男人会不委屈?
见张氏如此服软,老太君的心里其实也不好过。毕竟同为女子,老太君就算偏疼儿子一些,白永春在女色上所犯的错也是真切存在的。也真正造成了张氏与二皇子母子的分别。
因此,老太君这些年对张氏才越发的心疼。才会容忍张氏无伤大雅的小脾气。
“罢了。”老太君心软了一些,道:“只要你好生的寻找名医,这事儿我会让你如愿的。”
这无疑是松了口。
原本是治不好就不允许母子相认。现在变成了只要尽力寻大夫,是否能只好便不论了。
姚妈妈见老太君和张氏面上都不在剑拔弩张的,心下暗自松了口气,便拣一些老太君有可能爱听的话来说。
张氏便瞅准了机会悄悄地退了下去,暗地里安排人去探听齐家的消息。
大丫鬟凌萍如今专门给了白永春,伺候他的日常起居,王嬷嬷又去了,张氏身边可用之人如今提拔了以为李妈妈。
李妈妈的夫家是外垸回事处的管事,如今自己得了提拔,越发削尖了脑袋瓜子想表现,一听张氏这样安排,立即几拍着胸脯打包票,飞奔着去办了。
到了晚膳时分,李妈妈面色有些难看的回来,与张氏回道:“齐将军回了府就将二姑娘和苗氏分开关了起来。那苗氏果然是变成了哑巴,只听得见屋子里桌椅反倒响动,却没听见一声痛呼。真想不到啊!世子夫人那样规整标致的一个人,下起狠手来竟是这般狠毒。”
张氏听着也觉得背脊生风,阵阵发寒。
“苗氏就算不是齐妙的生母,好歹也是养了她这么大的,她竟如此不留情面,足见她是如此的冷酷狠毒。”
张氏不免再度觉得后怕。
她当面挑衅齐妙不是一次两次,若是齐妙哪一次不高兴针对她,她又该如何?若是齐妙将对付白永春的法子也用在她的身上呢?
不能说,不能动,走什么都要假他人之手。那岂不是比死去还难受?
张氏背脊上的汗毛都一根根竖了起来,却强作镇定的道:“你今日做的很好,往后还有更多的事要依重你呢。”
李妈妈原本满心惊悚,此时听了这话心里也熨帖许多。忙行了大礼道:“多谢夫人的提拔,老奴一定好生服侍夫人。”
同一时间的沁园之中,齐妙刚刚吐了一场。原本与齐好夫妇一同用晚饭时还没什么,只是吃过了晚饭她就觉得胃里堵得慌,油腻腻的不好克化,原本想吃酸梅汤,不过才吃了两口就都反胃呕了上来。
白希云急的脸都白了,一手扶着她,另一手拍着她的背道:“你怎么样?怎么忽然难过起来呢?”
“没事的。”齐妙拿了白瓷茶碗,用茶汤漱了口,这才拍着胸口道:“不过是孕吐的反应罢了,你怕什么的?幸而姐姐和姐夫都回去了,要是他们瞧见你这样,还不笑话死。”
白希云脸上一热,白了她一眼,却是放下了心道:“他们不会笑我,只会欣慰罢了,长姐是最担心你的……不过,也不知道这反映要持续多久。你这才刚开始就这样难受。”
一想到齐妙生产之前还要受苦,白希云的脸色又有些不好看。
齐妙噗嗤一笑,心里仿佛冬日里吃了暖茶一般暖和,却故意逗他:“谁叫你让我有了身孕的,这事儿就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