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显赫的地位,从来都不是柳家最强大的地方!
一个家族,嫡子嫡孙是枝繁叶茂的根本,柳之南的四个儿子,柳清玉,柳清欢,柳清南,柳清逸,才是柳家最骄傲的地方。
柳家的四个儿子,一个比一个令人骄傲,四人陪同父亲戍边多年,俱都是赫赫战功,人人称羡!
其实,以柳家的根基,宁夫人本来绝对不至于会被逼入绝境。
只是,因为宁夫人去世之前,一贯刚强,所以轻易不肯向娘家示弱,所以柳家从未想过,突然回来的宁雪飞,能够刚强至此。
而巫蛊一事,不仅敏感,还事出突然,这才给了宁雪飞多番计算,兵行险招,硬是将她逼入绝境的机会。
当时,宁雪飞就有此考虑,若是让宁夫人逃过一劫,只怕柳府威压,也够让自己疲于应付。
只是,此时宁夫人已死,柳之南却挑这个时候回京述职,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宁夫人死前,定然是给柳家偷偷留下了什么!
心中冷冷一笑,宁雪飞眼神中的冷酷渐渐的蔓延开来,为了自己的嫡女,宁夫人还真是煞费苦心!
原本想着,宁雪言这些日子安分守己,对待宁夫人的后事也冷漠至极,是以柳家心存怨怼,放弃了宁雪言,现在看来,只怕宁雪言的表现,才是大有深意!
即便如此,宁雪飞也并不后悔,她生来就不是逆来顺受,委曲求全的懦弱之辈,不管是柳氏还是太子,即使是整个天下,她也绝不畏惧!
至于,睿王。
“多谢殿下提醒,以后我会注意,不要让柳家的事情,连累到殿下的身上。”
听了这句话,睿王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口气也就变得愈加不客气。
“不欲连累,也脱不开身了,飞鹰墨和素锦的事情,都与本王有关,你以为本王还可独善其身?”
宁雪飞皱了皱眉,也无话可说,只好反问。
“不知殿下的意思?”
睿王眼见宁雪飞对所有人都多番戒备,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就心中有气,冷冷的说了句,拂袖离开。
“自己惹的祸,自己解决,柳家难缠就除了它,不准随便就死了!”
宁雪飞的眉头皱的更深,心头哭笑不得,知道它难缠,还那么轻松的说除了它?
睿王爷,你确定你如此嫌弃的话,是在说你们司马王朝的支柱?
心头埋怨起来,宁雪飞就忘了睿王过人的耳力,嘟囔着小声埋怨。
“真是当爷当惯了,不知道下面人的水深火热。”
听宁雪飞不单不领情,还觉得自己不曾体谅,睿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本欲拂袖而去的脚步一顿,转身就吼了句。
“你要是死了,本王一定让太子妃去你坟前上柱香!”
一听这话,宁雪飞一噎,恶狠狠的瞪着睿王的背影。
“少瞧不起人,你等着瞧!”
睿王背对着宁雪飞,看不见她的神色,但是他也能想象到,宁雪飞那股倔强的模样。
那副模样,倒也当的可爱二字,自作聪明的狡黠样,实在让人忍俊不禁!
想着,睿王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柳家是个强敌,而且此时定然已经了解了宁夫人的死因,彻底恨毒了宁雪飞!
看了看手中的瓷瓶,睿王无奈的叹了口气,就算是为了宁雪飞那出神入化的毒术,他也应该保住她。
可是,眼见着去杭城的日子越来越近,这个行程是再也拖不得了!
只能期待宁雪飞足够聪明,能在柳家一门的明枪暗箭里,等到自己回京都来。
另一边,宁雪飞短暂的停留,收拾好心情后,也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马车上,摆着睿王吩咐人准备的首饰盒子,为了掩饰行程之用。
打开首饰盒,里面的头面和簪子,精巧细致,处处透着低调的奢华。
可惜,此时的宁雪飞却无心欣赏,睿王离京远走,柳之南恰巧回京述职,不知为何,这一切,就像是一个圈套,让宁雪飞无端端的感觉到了压抑。
想着,宁雪飞心中忽然一动,猛地将马车帘子掀开一角。
“现在是几月份了?”
旁边跟车的小丫鬟吓了一跳,却也不敢怠慢,连忙回答:“回二小姐,是六月份。”
“六月份……”
宁雪飞喃喃自语着,脑海中飞快的转着历家的医典,还有自己姨娘留下来的山河图志。
就连入了府门,都没有停歇。
宁雪飞的记忆里,清晰的回放着,杭城六月的天气,水土,饮食,风物……
“我过几日,要去趟杭城。”
“你若是喜欢这些小玩意,我也可以给你带点。”
想起睿王的话,宁雪飞紧紧阖着的眼睛倏忽睁开。
“来人,替我给乾陵公主递张帖子,就说我院子里有一束来自杭城的花卉,枯木逢春了,邀她来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