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失了礼数,定会过来。
没一会走廊里便传来稀稀疏疏的脚步声,从走路的频率来看,人不在少数。
柳倾心带着宁雪言来到宁雪飞的寝房,见宁雪飞正等着自己,抱歉的对周围的人笑了笑。
上前接过妆娘递过来的梳子,站在宁雪飞身后,祥和的望着镜中的她。
“转眼间飞儿就要出嫁了呢,你走后,本来就冷清的宁府定是比以往更沉寂,只是想想,心中便有诸多不舍。”
柳倾心深深叹了口气,似是不舍宁雪飞离开。她说的这番话,不知情的人听起来真以为柳倾心就是她的生身之母。
今日的宁雪言安分的很,乖巧的立在一边,让宁雪飞有些受宠若惊,以为她来这里是闹事的。
如此安分,真是给了她不小的面子。今儿个她倒是要看看,她们两个想玩什么名堂,说是为了来给她祝贺,这样骗傻子的话她可不信。
“初来宁府时,以为我们会有极长的时间相处,可一年的时间,眨眨眼就过去了,你穿上嫁衣,以后就是睿王妃。”
说到睿王妃时宁雪言的目光闪了闪,不过片刻便归于沉寂,宁雪飞把这一切尽收眼底,但笑不语。
“今日,就是你出嫁的日子,且由母亲来为你梳头。”
自一进来,就是柳倾心在自言自语,纵使她说的再深情,宁雪飞就是一个字都不回她。
再说下去只会让她难堪,柳倾心是识相的,不再长篇大论下去,进入今日的正题。
柳倾心每梳一下,便说一句吉祥的话,语气之真诚,令人辩不出其中真假。
若不是早见过她的嘴脸,相信宁雪飞此时会被她的真挚而动容,这不,造化弄人,柳倾心对她做过的事,可都历历在目。
“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流利的祝词自柳倾心口中说出,回响在宁雪飞耳边。
女子出嫁时,家人所说的每句话皆是包含了对女儿即将出嫁的不舍与祝福,每个字都带着很重的感情色彩。
特别是母亲,与女儿最亲近的人,在深宅中能说的上话谈心的,只有这个宝贝女儿。女子出嫁最不舍得,往往是自己的母亲。
宁雪飞的母亲去的早,想象不出母亲送她出嫁的情形。只知此时此刻这些话从柳倾心口中说出,她听得心里发毛。
不知是柳倾心触景生情,想到了自己出嫁时的情形,还是作秀给旁边的人看,为宁雪飞绾发时,每个动作都小心翼翼,小心待弄。
平日里为宁雪飞绾发的是夕颜,换了个人难免有些不习惯。却不得不说柳倾心挽出的头发极是好看,与花冠的形状相配。
柳倾心为她绾起长发后,喜娘就把装着宁雪飞嫁衣的匣子拿了出来,拿出里面的嫁衣,正要为宁雪飞穿上。
喜娘脸上的招牌式笑容,在看到嫁衣的那一刻瞬间僵在脸上,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
“怎么了?还不快把嫁衣拿过来给小姐换上,耽误了吉时岂是你能够担当的起的!”
等了许久未见喜娘把嫁衣递过来,柳倾心有些不悦,却在转过头去的时候愣在原地。
见事情不太妙,夕颜走过去接过嫁衣,同样倒吸了一口寒气,有些为难的走向宁雪飞,在她耳边低声道:“小姐……嫁衣坏了。”
宁雪飞眉头一紧,接过嫁衣一看,眼睛微睁,手中的大红色嫁衣被剪出来一个大窟窿,从肩膀的位置裂向拖尾,几乎快把嫁衣分成两半。
裂开接口处平整,明显是用剪刀剪开的。宁雪飞冷冷看了一眼房内的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想的出来,看来她们也是被逼急了。
“天呐,是谁做了这样的事,好好的一件嫁衣。怎么偏生在这时出了事,迎亲的花轿正在来的路上,要补救已来不及,该如何是好!”
柳倾心着急的在房里走来走去,眼中尽是担忧,宁雪言看着她手里残破的嫁衣,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
“小姐,我们该怎么办,时间不多,总不能就穿着这个出去。”夕颜为难的看着宁雪飞,事情到这个地步,她也有些黔驴技穷。
嫁衣被剪的彻底,一时半会无法补救,如柳倾心所说,迎亲的队伍已经在来的路上。
出嫁之事非同小可,睿王的婚礼不知有多少人在看着,出了丑宁雪飞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宁雪飞冷冷一笑,宁雪言她们要的不就是这种效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