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出背叛历正文的事,乃是迫不得已。
他无心害谁,只是在面临亲人与家人面前,他犹豫再三选了自己的妻儿。
他以为历月凡他们不过利欲熏心,只是想控制历正文,逼他们交出家主信印。从未想过历月凡会狠下心杀了历正文,逼死历香寒。
在几位长老中,他支持历月凡成为家主,助她得到家主的位置,自己则离正道越来越远,踏上不归路。
一步错步步错,他想要再回头可没那么容易。不久前才死了历正文和历香寒,为了不引起他人怀疑,他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
归根结底他是除了历月凡夫妇之外唯一的知情人,为了封住他的口,让他不敢轻易走漏风声,太子至今仍在控制他。
历月凡扶了扶头上的步摇,他还知道这点就好。做人可不能忘了自己的本分,不然就难以控制了。
“悠游宝典是历家家主代代相传的宝典,以宁雪飞她娘曾经的地位,知道宝典并非全无可能,说不定她把此事告知她的女儿……”
这番设想是历月凡所能做出来最合理的解释,唯有如此,后面的事情才解释的通。
历香寒因血脉纯正,自小受历正文的重视,知道历家诸多秘密。宁雪飞的娘说不定就是上一个她。
无论怎样,宁雪飞始终是横在她面前的一颗大石。
以宁雪飞娘亲的血脉来看,她差不到哪里去,她若习得悠游宝典,她这个家主还有什么地位可言。
“晚辈不是没有试探过,她的反应分明是心中有鬼。晚辈多次派人去搜索宁府上下,皆一无所获,晚辈断定宝典被她随身携带着。”
宁雪飞就像一团迷,拨开一层雾,前面不知还蒙着多少层,她始终无法看到宁雪飞的真实面目。
越是如此越是能激起她的好奇心,她发誓,非要一层一层的剥开宁雪飞虚假的面目,把她最真实的那一面露出来。
“家主既然这么说,可是早就想好了对付她的计划?”
计划对于历月凡来说无关紧要,船到桥头自然直,问题来的时候,解决问题的法子自然而然也就想出来了。
“她身边牵扯的势力太复杂,云若初,董家,吴家,背后还有睿王撑腰,要对付她还得循环渐进,不能操之过急。”
历月凡的看法就摆在面前,她虽不确定悠游宝典是否是宁雪飞故弄玄虚,但就凭她是历家流落在外的血脉这点,她就容不得她。
宁雪飞让她难堪那么多回,她绝不会放过宁雪飞。“这事家主策划就好,我全听家主差遣。”
藏在暗处的宁雪飞听着他们之间的谈话久久回不过神来,秋容长老与父亲一同长大,是父亲的好友。
父亲生前秋容长老对历家是忠心耿耿,效忠于历正文和历卯空,是他曾经们最得力的助手。
宁雪飞从未想过曾经二字原来如此伤人,秋容长老效忠历正文已经是过去的事,如今他效忠的人是历家的新家主历月凡。
不出宁雪飞所料,她原本确实是想以血脉这件事情做文章,揭露太子和历月凡臭名昭著的恶行。
他人若是问起她为何知道这么多,就说历香寒曾救过她,历香寒死时她在暗中看着这些事情的发生。
历家最不能容忍的便是家族中人互相残杀,残害同族是历家上下皆无法容忍的事情,她以此联合各位长老,把历月凡赶出历家还不容易。
人算不如天算,老天爷是铁了心不愿意让她轻而易举如愿复仇,偏要给她整出一些事情才甘心。
她上辈子是做了什么缺德的事情,以至于这辈子都得不到老天爷的眷顾,处处都是对她的考验。
原以为自己还有人能够依靠,这下好了,措不及防的成了当下孤立无援的境况。有句话说的是好极了,求人不如求己。
她就是把太多的希望寄托在其他人的身上才导致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她是该绝了心里的臆想,专心想着如何靠自己实行复仇计划。
既然没人帮的了她,就自己来吧。世间唯有自己不会背叛自己,靠自己心里还能踏实些。
她手里还有悠游宝典,只要她的宝典修炼至最高层,大陆之上还有谁能撼动她分毫,到时再回历家报仇也不迟。
宁雪飞离开历府时太阳已夕阳西下,睿王府前堂喝喜酒的人纷纷散了。
信雅喝多了酒,是后面才走的。皇帝本让婢女把她扶回去,谁知她却一把推开婢女,趴在桌上说什么都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