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他略微一怔,微不可查地停顿后说:“花衣,说得就好像自己经历过死亡一样呢。”
“……”如果是以前的她,一定会无比平静地找出千百种顺理成章的理由转开这个话题,但是,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抱着怎样的心理,才会忽的沉默下来,并且给出了完全不符合她作风的回答,“或许是那样也说不定,很不可思议吧?虽然我现在还站在这里,说自己死过一次什么的,完全没有实感呢。”
她站直身体,伸出手握紧手心又缓缓地松开,就像是在感受着控制这具身体的实感一样,认真而又冷静地说:“所以,我讨厌死。太宰先生你呢?你又是为什么……想要自杀?”
他眸光轻闪,沉默微笑。
乌云聚拢又缓缓地舒展散开,皎洁的月光一如明亮的白色锦缎,洒落在了金属的甲板上,晶莹如琥珀流淌,黑发青年倚靠着银灰色的扶栏,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悠远而意味深长,像是在认真地忖度些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想,只是空落落地放在了她的身上。
“不愿意说吗?”鹤见花衣笑了下,站直身体转身往回走去,语气如常,“那算啦,唔,外面有点冷,我们先回去吧。”
“……花衣。”没走两步,她就听见身后传来了青年略低的轻唤,鹤见花衣顿了顿脚步,刚要回头,就感到身后传来了被靠近的温暖气息,下一个瞬间腰间一暖,被顺势扳过身体带入了怀中的少女被他扣住了纤细的腰肢,他的另一只手抬起搂住了她的肩头,柔软地唇瓣轻轻扫过脸颊落在了耳际,随即传来的是那人吹拂过耳畔的温热的呼吸和极轻极低的轻柔话语。
她愣了好一会儿,讷讷地点了下头,抿唇许诺:“好。”
——好,我答应你,我会努力做到,所以,不要轻易言死。
·
回到会场的时候,今晚的宴会已经趋于落幕,和一开始人们口中的合同协定相比,现在他们口口相传的反而是怪盗基德和侦探社的各种传闻。
据说见到了怪盗基德并将“红月之泪”亲手带回了的鹤见花衣在踏入会场的那一刻也很自然的引起了部分人的注意——毕竟白发紫眸的混血少女,和其他人比起来,辨识度总要高一些。
三言两语就有礼貌地将好奇心强的好事者打发了,晚上就吃了点甜品的鹤见花衣正打算在宴会场里找点能填饱肚子的东西,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十分抱歉!你还好吧?小姐。”慌慌张张道歉的少女有些无措地比着手势。
那个少女花衣也认识,是中森青子,此时的她正一脸抱歉地看着比她高出许多的美人衣裙上的暗红色酒渍,落在两人脚边红地毯上的是一个常用来装红酒的高脚杯,此刻里面是空的,地毯上也渗入了一些暗色的痕迹。
“没关系。”沉稳地淡笑着示意无碍的,是一个长相美艳的金发美人,他十分大度地扶起了欠身道歉的少女,却意有所指地道,“不是你的错,是我走路没看清。”
很巧,这个人花衣也认识。
——本来就不是青子的错,是你这家伙自己撞上去的。
鹤见花衣只用了一秒就理解到了现状,眼睛盯着金发美人的方向,另一只手去拿旁边高塔上的香槟杯。
花衣的酒量其实不算很差,虽然她酒品不太好——只要不像上次那样一口气喝掉半瓶伏特加。
因为一直看着金发美人,所以注意到目光若有似无地瞟了过来的国木田,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太宰治在和国木田说着些什么,对他人的话置若罔闻,呈现出不专心态度的国木田,的确是非常少见,少见到,鹤见花衣在心底给他悄悄地点了根蜡烛。
——真的是……太悲惨了。
“不过衣服弄湿了呢,就这样继续参加宴会也不太好,”在中森青子的愧疚达到巅峰的时候,金发美人适时地收了线,勾起了唇,对青子伸出了手,做出了邀请的手势,“小姐可以陪我去换一件么?路上我们还可以聊聊天,一个人去也太无聊啦。”
尽管没理清楚换衣服为什么要聊天,但是自觉有错的青子还是单纯地就要点头同意,明白那家伙打了什么主意的鹤见花衣深呼吸了一口气,搁下了手里的酒杯,终于看不下去,径直走到了那两人的面前,一把扣住了金发美人的手腕,微笑着,一字一句:“我陪你去吧,毕竟好久没有和你好、好、地、聊过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