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恐怖的景象显然让另一男子吓住了,少年趁着那男子一愣神,手中银枪一送,给面前那男子穿了个透心凉。
此时,那少年也终于坚持不住,银枪往地上一插,人依靠在银枪,慢慢的单膝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显然之前只是靠着意志支撑。现在看着敌人已经尽数被杀,他精神一下松懈下来,人就撑不住了。
余柏林连忙从树上滑下来,大声道:“没事吧?你是哪家人?我马上送你回京城。”
少年快要涣散的眼神在余柏林出现的那一刻渐渐聚焦:“谢谢救命之恩……”
刚说完,他就往旁边倒去。
余柏林立刻上前两步将人接住。
“不要……报官……去……”话未说完,少年已经失去意识。
不要报官??余柏林顿时背后被冷汗浸湿。
不愿意报官,这可就……麻烦大了!这难道不是单纯的山贼劫道?就算是家族倾轧,那也该报官吧?这是凶杀案了啊!
到底是多大的麻烦,这凶手到底是多硬的后台,才让少年连报官都不敢?
余柏林脑海中立刻闪现一连串古装电视剧,那种混合着武侠和官场的,什么千里追杀之类的。
他甚至一瞬间生出了把少年扔这不管的冲动。
他等平民,可没命卷入什么政治斗争啊。
“呜。”少年胸前的孩子动了一下,表示了自己还活着。
余柏林瞪着怀里一少一小,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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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出门上学途中折返回来,还带来了一伤患一小孩,把李叔吓得不成。
“去跟老师请个假,就说我上山途中不小心扭了脚,从山上滚了下来,摔伤了。”余柏林道,“李妈,照着这个方子去捡药。”
李叔李妈唯唯诺诺的应道,心中虽然担忧,但余柏林近两年的作为,让他们并不敢多言多语,只按照余柏林的吩咐做事,更不敢出去乱说。
余柏林背篓中带着干净的衣服和自家泡的活血舒筋的药酒——别说一路上的危险,就是到了私塾中,磕着碰着也是有可能的。余柏林一向准备周全。
也幸亏当时时辰较早,再加上流民作乱,山上并没有其他行人。余柏林将人把衣服剥光,用药酒擦去血污,裹上自己的衣服,将人偷偷抱了回来,
这一路上并未遇到其他人,也是老天保佑。
那小孩被余柏林放在背篓里,换了个环境,被陌生人带走,也不哭不闹。
余柏林很担心他被吓傻了。
余柏林自己医术不错,院子里一直晒着草药,凭着自己采摘和从农户家里收购的草药,基本上能自给自足。其治疗金创伤口的药也有,只是没有效用较好的。
他让李妈去抓的药,其中有好几味药材,是制作效用较好的金疮药缺少的。至于为什么要绕这么大的圈子,也是他所看的电视剧和小说的经验。
谁知道那群人会不会神通广大到去各个医馆药铺去搜寻买了金疮药的人?虽然天子脚下,这么嚣张不合常理。但那少年既然连官都不敢报,说不定还真有这么不合常理的事存在。
余柏林检查过那少年的伤口。不知是他真的武艺高出追杀的人许多,还是运气特别好,少年身上并未有致命伤,甚至较为严重的伤都没有。
虽然伤口又多又吓人,但基本上都不深。
当然,如果没有余柏林及时给人包扎止血,那少年也估计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了。
事有轻重缓急,给少年重新用烈酒擦拭消毒伤口,并换上伤药包扎之后,余柏林才有精力去管那小孩子。
那孩子在李妈端来米糊糊喂他的时候还能乖巧的吃东西,看来吓得不是太傻。
余柏林想了想,将人拎起来,狠狠的在小孩屁股上拍了两下。那小孩嘴一瘪,“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哭出来就好,哭出来就好了。”余柏林将小孩抱在怀里颠着哄着。
他现在心情十分灰暗,总有一种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生活,将要一去不复返的辛酸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