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眼前的契书撕了。但是,不看僧面看佛面,看着叶珍的面上,她强忍着愤怒让周嬷嬷接过了花喜娘手上的契书。
“这是?”打开看时季氏差点跌倒,稳了稳心神压下自己心中的怒火,冷眼盯着花喜娘。
“太太大喜,徐老爷纳了冯长春为妾,为徐家添丁进口,只等太太做主选个良辰吉日抬了进门!”花喜娘暗暗点头,这季氏还是有些威严的,只可惜用错了地方自己才不怕她呢。媒婆进门再怎么也得好脸色相待,除非你的儿女不婚嫁。再说了,自己也只是拿钱办事而已,有什么怒火找你家男人发泄去吧。
“好,很好!”契书捏着在手中似有千钧重,让她忍不住微微发抖,为了不露声色缩在衣袖的左手指已掐进了手心,疼啊,是心好疼:“是老爷不放心还是冯家想要什么样的排场?”
“太太说笑了,历来都是一顶小轿就抬进了门,哪有什么排场,那冯长春虽然得徐老爷看中也不能坏了规矩不是!”花喜娘干笑两声:“除非太太偏爱!”
右手举起示意花喜娘暂停,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契书就那么轻飘顠的飞到了地上无声的碾碎了季氏的心:“告诉老爷,我将尽早安排不会让他久等!”真正是天大的笑话,夫妻之间没商没量,本该是家务事却要一个外人来通传。
“是,老婆子告辞!”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捅了人心窝也别指望打发了,能不打人就算是聪明的举动了。
“嬷嬷,替我送送花喜娘!”挥挥手,季氏将替我二字重重咬出已累得想瘫坐在地。
“花喜娘,请吧!”自始自终周嬷嬷面无表情一言未发,心里已是惊涛骇浪了,老爷要纳妾而太太成了最后一个知道的人,担忧的看了一眼季氏向花喜娘道。
媒婆干的就是婚嫁的营生,成一桩喜事修一个功徳。唯有给人说小纳妾是谈不上功德的。我花喜娘要吃饭,有钱就该赚,哪管得了家家户户的官司阴暗。从刚才季氏的反应来看,这徐员外还真是负心汉,定下了冯长春似乎都没有与结发妻子透个口风。啧啧,徐家有好戏看了!
“太太,老奴打听清楚了,说是、、、”周嬷嬷上前扶了站立不稳的季氏回五福院斜躺在凉椅上,咬咬牙把自己花了六百文得到的信息一一说了。
“嬷嬷,你说,老爷这是什么意思?”季氏知道自己不再年轻。换作别人也就罢了,可是,徐富贵和自己真正是青梅竹马啊,当初爹说自家是诗书人家秀才之女不能嫁这种有钱却没文墨的人家,那会儿不知偷偷的流过多少泪。待爹娘相继归天守孝三年,富贵八抬大花轿将自己迎进了徐家大门,说好一世一双人,话犹在耳边一切却变了!他终于还是耐住寂寞纳妾了。
男人都是薄情,周嬷嬷有心点明事实却又怕伤了季氏的心。自己当年被逼走投无路幸得太太收留,对所谓的山盟海誓早就看穿了,不想聪明的太太却还在迷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