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气,说变就变!”大家七手八脚帮忙将晾晒的苎麻收回了茅草屋,江铃拍了拍身上的雨点“幸好都晒得差不多了,要不然这麻就得坏了!”
“苎麻倒是干了,这房子怕是不能再修了!”看着越下越大的雨,胡嬷嬷叹了口气“昨天朱木匠就说了,夏季暴雨大,没办法再修,得等到冬腊月或者正月才行!”
“嬷嬷别担心,好歹修了五间屋出来,够安置不在茅草屋就行!”娇娘说这话时也是抹了一下脸,没办法,谁上头上正漏雨呢。
“下雨了,天上下雨了!”
“下雨了,天上下雨了!”
正说着话,韩风抬头双手接着头顶滴落的雨点大声喊道,而小宝是有样学样也跟着叫唤起来。
“下雨了,天上下雨了!”两小孩子闹也就罢了,王渊肥胖宽大的手也伸了出去,接住雨的同时还嘿嘿笑起来“天上下雨了!”
废话,这不是天上下雨,这是屋顶漏雨。
“这一阵子雨歇下时得赶紧搬家了!”老韩头着急道“人搬进去,连这些苎麻也得搬,要不然白晾晒了!”幸好那姓朱的木匠有见识,人修房都是修好后再统一上格子棱子,他是修好一间屋就让上一间屋,还安排了瓦匠盖好了瓦,看来是防着这一天的。
“苎麻还好!打湿了只要有太阳拿出来去晒干就成!”郑嬷嬷说道:“反正苎麻齐麻线前还得漂一次!只是,小姐,这么多苎麻,你之前倒是有计划,如今咱家地儿不宽,怎么办才好?”
大量种值苎麻,然后齐麻线,纺纱织布,再染色制作布料或者成衣!这是一个美妙的工程计划,想象总是很丰富,现实很骨感。几十亩的苎麻收割晾晒着堆了半间屋子,接下来两个月时间就得收二麻,再不到三个月后就是三麻。原材料倒是多,最后的结果也很美好,问题是,中间的过程却很屈折。
“小姐,这齐麻线可是个细活儿,最能干的大姑娘小媳妇手脚利落啥事儿也干,一天顶多齐二两麻线!”郑嬷嬷是有些上火了,她真是替自己家小姐发愁,主意又是自己出的,任由哪个环节出了错自己都焦心不已。
“这么慢啊!”身上穿的是麻布衣服,但从苎麻到衣服中间有些什么工序过程罗氏不知道的,听郑嬷嬷一说由衷感慨“可惜这齐麻线的活儿我没干过,要不然也能帮上忙。”
“我也不会?”江铃表示自己也帮不上忙。
“少奶奶,韩风也不会!”一般女人表态的时候,韩风都会帮忙,双手捧着接头顶滴落的雨水并没有错过耳边大休的谈话。
“少奶奶,小宝也不会!”小宝得益于王渊吃肉他跟着享福长得虎头虎脑的,绝对的是韩风的小跟班。
“少奶奶,我也不会!”王渊偏过头说道,回头跟着小宝捉狭笑出了声。
“慢倒是其次,多请一些女工就好,只是,咱们得行动起来!”胡嬷嬷很清楚,天天愁天天不动,哪什么也干不成。
你们都要会了,拿我们这些人来吃干饭!
“成,你们不会也不打紧,就是别给少奶奶我添乱!”娇娘好气又好笑“嬷嬷,齐麻线难吗?”不会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学会会,技术含量太高,那就麻烦了。
“不难!”郑嬷嬷从晾晒的架子上扯下一根,轻轻的用指甲划开,小心的分下一根如头发丝一般细的麻,在韩风手上沾了一点水,两根线头搭在一起,往前一拧递给了娇娘:“小姐,就这样!”
这就是齐麻线了!
胡嬷嬷罗氏和江铃连忙靠进娇娘,仔细观看。
“嬷嬷,奇怪,怎么扯不断!”两根绳子要连起来打个结就成,这苎麻经嬷嬷的手一拧就像打了结一般牢固了,娇娘惊呼出声“嬷嬷,你怎么做到的!”
“我看看!”胡嬷嬷自认为心灵手巧,从娇娘手中接过细线仔细看了看:“这就是你说的麻线?”
“是的,一根麻线绕成团,成团的麻线纺成纱织成布!”郑嬷嬷说这话时,犹记得当年的自己和韩风一般大小,奶奶边拧线边教她“女孩子得学这些最基本的,省得到婆家时又笨又懒被人嫌弃!”什么都学会了,但又能如何,婆家的人压根儿就没命活着来嫌弃自己,一大家子拖家携口背井离乡想找条活路,一路上都是逃荒的人,谁也帮不了谁,最后再没能等到那一口饭吃连着襁褓着的儿子都被饿没了。就在自己也快要撑不下去时,来到了昌州境内,也是菩萨保佑遇见了太太找奶娘。面黄饥瘦的自己当然不合标准,是太太心善说给自己养几天看情况,实在不行就不给三小姐做奶娘,在外院做个粗使嬷嬷也成。一善之举,活命之恩,三小姐不仅仅是自己奶大的孩子有亲情,更是报恩于太太。
“这也不难!”胡嬷嬷将手中的细线递给了罗氏,自己也扯了一根苎麻有样学样,扯了扯递给郑嬷嬷“怎么样,*分像吧?”
“嗯,差不多,就是拧线头时别将两根线搭得太老,这样线头就太粗了点儿!”郑嬷嬷接过麻线看了看指点到。
这边罗氏和江铃也有样学样,郑嬷嬷检查后都说成。
“我也要学?”韩风是个小人精,丢开头上的漏水跑了过来。
郑嬷嬷手把手耐心的说教了几次。
“少奶奶,少奶奶快看,韩风会齐麻线了!”骄傲如她,掂着小脚尖将手中的细线递给娇娘。
“好,少奶奶看看!”娇娘接过线看了一会儿,有些疑惑的看向了郑嬷嬷。
“小姐,很简单,差不多都会了!”郑嬷嬷欣慰的点了点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各人,这东西本来就不难,再加上这几个都属于资质不错的徒弟。
“连韩风也能学会?”娇娘眼中看到了一丝希望。
“呵呵,不仅老幼妇孺,若是那大老爷们能放下身段也能学会!”郑嬷嬷笑了笑:“当年老奴的家乡可是男女老幼齐上阵呢,齐了麻线换交作坊换油钱换口粮,可惜,灾荒一来,肚子都填不饱,哪有闲钱买衣穿。”
“我们也试试?”老韩头听闻此言,左右看了看韩清和阿生道。
三个大男人学齐麻线,娇娘是满怀期盼。
“呵呵,韩大哥和韩清不行!”郑嬷嬷看他们划麻分线时就摇头“手太粗,会将麻线带起丝,成不了气侯!”
“嬷嬷,你看看我如何?”阿生有些骄傲,看来自己是有资质的人,讨好卖乖上前询问。
“你的手倒细嫩,不会出现这种情况!”郑嬷嬷看着他前后拧了好几次也是摇了摇头:“方法不对,错了,是这样、、、”
这样,那样,到底是哪样!
“看来我不是学这个的料!”阿生原以为很简单,结果每一次齐出来的线疛轻轻一拉就松散了,最后无奈的放弃。转头看着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样学样的王渊和小宝,很不厚道的说:“你们俩别浪费了材料!”我这么聪明的都学不会,一个头脑子不够使,一个两三岁的小孩子还学得会。
扯了扯手中的细线,裂着嘴看着郑嬷嬷。
“姑爷是想让老奴看你做得对不对?”与可儿相比,郑嬷嬷是一直将王渊当主子看的,所以很恭敬。
真是哪儿也少不你,哪儿热闹哪儿凑,娇娘摇头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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