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二十六年,修建水渠的部分劳工离奇消失,据传始皇残暴,将劳工都挖坑埋之,也有人传埋的并非劳工而是儒生。但对于始皇为何有此举,却一直争论纷纷,不得其原因。
……
红雪渐渐停了的时候,徐福便听嬴政说起,那些儒生和遗臣都已经处置了。
徐福仰头瞥了一眼渐渐转为蔚蓝的天空,也不知道后世会不会说,正因为始皇挖坑埋了人,滥杀无辜,才导致天降红雪,红色的雪,便正是老天对他残暴行为的控诉。
不过现在多想也无用了。
谁能管得了身后事呢?既然管不了,那便干干脆脆如今爽上一把,活得快意便好。
红雪的事告一段落,项梁也在他们的跟前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嬴政当然也不会吝啬给项梁派个职务,项羽倒是就此留在了宫中。毕竟项梁令嬴政觉得不快,但项羽的年纪却是无论如何都掀不起风浪的,自然嬴政就放下了心。
徐福对项羽倒也不是很在意,他之前一直对项羽、刘邦、吕雉有所提防,但却从未想到过,这时候的项羽才刚刚十一岁,能做得了什么?什么也做不了。
将项羽留在宫中之后,徐福方才和嬴政一同再度踏上了东巡的路途。
项羽如今年纪小,说不准留在宫中潜移默化的,日后也能像胡亥那样,改变其既定的命运。
·
大雪一停,便进入了融雪期,而融雪的时候最为寒冷。
马车在官道上行着,徐福便蜷缩在了马车之中,身上裹着衣袍和毯子,身后还贴了个人.肉火炉,火炉还往他怀中又塞了个小火炉。外头虽然是冷了些,但能这般依偎在一处,浑身暖融融,倒是更有不一样的滋味。
马车行了不久,隔着一层车帘,外头的侍从小心翼翼地道:“陛下,皇后,这天气瞧着像是又不大好了。”言下之意,其实就是希望徐福能出去瞧上两眼,毕竟队伍之中也唯有徐福,能够一双眼瞧出不同来了。
徐福在嬴政怀中挣扎了两下,而后才艰难地从车帘底下探出了头去。
见人一出来,外面的侍从顿时松了一口气。
徐福抬头瞥了一眼天,是有些沉,但这应当是要换季了,所以天色变化比之从前有所不同了。徐福眯起眼往远处看了看,隐约还能瞥见远处山峰上的皑皑白雪。
“别往前行了。寻个山洞歇息。”徐福沉声道。
那侍从惊异道:“皇后,果真天色有异吗?”
徐福摇头,“天色没甚问题,只是前方厚雪还未化完,此时前去怕是要被堵在这头,休息一晚,明日再组织人手去清理道路吧。”他们已经行了大半天的路了,虽说士兵们身体大都强悍,但也不可在这样的时候去清理道路,本来天气冷的时候体力消耗就快,到时候若是消耗个干净,那才麻烦。
自然,他们要在这样冷的时候在外露宿,也只能选择山洞,而不能就地扎营。
山洞好歹能御寒。
当然这些琐碎的原因,徐福不会细细说给那侍从听,侍从本身对徐福又是极为信服的,闻言便也不多问,立即招来人手,让他们按照徐福的吩咐去做事了。
徐福说完话,便被一双大手给拖回了马车中去。
嬴政抬手摩挲了两下徐福的面颊,低声道:“都冻红了。”
换在后世,徐福就是个死宅,平时少有出门的时候,他的肤色本就白,加上体弱,也就显得更白了,难得被冻红了脸,看上去反倒有了点儿不一样的瑰美色彩。
徐福单是从嬴政这个肢体动作中,就知晓了他想做什么。
不过幸好,这样冷的天,没有那么多的火盆可点,徐福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也施展不开,嬴政虽有情.动,但是到底还是将自己克制住了。
嬴政将徐福裹得紧紧的,然后埋进了徐福的脖颈处,还沙哑着嗓子,沉声道:“阿福的脖颈处实在暖和极了。”
徐福脑子里的思维稍微有些发散。他想说你身上有个地方更暖和,顺便再摸一把裆。但是徐福想一想,觉得这样实在太过猥琐了,实在不符合他的气质,于是就干脆放弃了。
嬴政在他脖颈间磨蹭了好一会儿,动作颇有些情.色味道。不久便听外面的内侍喊道:“陛下,皇后,山洞已经寻到了。”
那马车走了没几步,也就停住了。
嬴政伸手掀起了车帘,往外一看,果真不远处有个开口较小的山洞。
侍从从山洞口跳了下来,三两步到了他们的跟前,低声汇报道:“里面并无猛兽生活过的痕迹。”
嬴政点了点头,直接将徐福打横抱了起来。
徐福挑眉,面色冷了冷。
嬴政俯在他耳边亲昵地解释道:“地上有雪水,若是你下脚湿了鞋袜可怎么好?便不如我将你抱进去了。”
徐福心中不可避免地软了软。
虽然姿势在众人面前,显得是有些过分了些,但是嬴政处处舍不得他吃苦,徐福还能说什么?自是不动声色地敛下这份感动。
其实徐福实在是多想了,毕竟他和嬴政之间的行为,早就是一年高调过一年,众人实在是见怪不怪了。而且他们的陛下生得高大英武,皇后兼国师又生得俊美非常,二人凑在一处,那岂不是极为相配吗?这是何等赏心悦目的画面啊!谁都不会嫌多!
二人很快进了山洞。
这山洞开口虽小,但里头却是别有洞天,活动空间相当的足够。
内侍忙铺下了毯子,免得徐福和嬴政坐下来的时候,沾了底下的湿气。而后士兵们又开始生火,布置山洞。虽然只停留一夜,但也要悉心对待才是。
嬴政揽着徐福在毯子上坐下,指着山洞低声道:“此处应当乃是前人挖掘留下的。”说着他又指了指山洞壁上一些模糊不清的痕迹,道:“那是古文字。”
徐福微微咋舌。
古人的力量果然是不可小觑的,且不说如今的都江堰、郑国渠,以及未来的长城和灵渠等……单看这样大的山洞,却是在之前全靠人工挖掘出来的,如何能不让人感叹人的力量之大?难怪都说世间万物,唯人的力量和智慧最为可怕。
嬴政似乎对这些古文字有些了解,他拥着徐福,还一边低声讲解了起来。
倒是引得徐福多看了他两眼。
始皇帝的博闻强识倒不是吹嘘的!
他平时浏览的公务竹简多,但看的古籍也不少!
不多时,士兵们便燃起了火堆,洞壁之中还挂起了火把。洞中甚至还搭建了一顶小小的帐篷。
而后便是开始做食物……
如今的食物经历过改良之后,倒是越加有滋味儿了,香气缓缓飘出来,让徐福不自觉地动了动鼻子。
“会引来猛兽么?”徐福忍不住低声道。
“不会。”嬴政一边揉搓徐福的手掌一边道。徐福体寒,他觉得只有这样,方才能帮着徐福留住热度,当然也是亲密接触的一种方式。“此时正值冬日,许多猛兽都不会出来。而且冬日里,味道也会被削弱。”
徐福点了点头,靠在嬴政怀中,突然变得有些懒怠了起来。
这样的生活,实在有些像是退休生活啊。徐福不知道历史上,嬴政是否孤身一人,只带了士兵和大臣便开始巡游他的国土。但如今嬴政的行为,反倒让徐福生出了,嬴政并不是那样重于权柄不肯脱手的感觉。
“在想什么?”见徐福微微走神,嬴政不由得问道。
若是在咸阳宫中,他便早借着徐福走神的时候,上下其手了。可见出来游玩,也是有不足之处的。
“饿了。”徐福简洁利落地道。
嬴政无奈一笑,令人去取食物了。
香气在鼻间渐渐变得更为浓郁了,徐福是当真觉得有些饿了。很快食物拿了过来,徐福下口咬了咬,便突然听洞口外的士兵转头来道:“陛下,远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接近。”
此时天色已经有些黑了,灰蒙蒙、阴沉沉,实在不大能看清远处是什么,但正是因为看得模糊,才更令人上心。
嬴政并不急,他淡淡道:“仔细瞧着,一会儿再报。”
士兵高声应了,还派出了几人前去查探。
徐福也不着急,反正嬴政在他的身旁,周边还围了侍从和士兵,他们这支队伍人算不上多,但却绝对个个凶悍,拎出去都是以一敌百的好手,寻常的事故实在不消在意,而大的事故也不可能出现,毕竟如今天下兵马皆归于秦,还有谁能拿出许多人手来对付他们?
徐福低头继续吃着手中的食物。
过一会儿,食物大部分都做好了,士兵们也纷纷围下来,准备开始吃东西。
守在山洞外的士兵,突然间怪叫了一声,随即声音急促了起来,道:“陛下!似乎有人朝我们过来了!”那人又斟酌了一下,道:“人数有些多……”
徐福眨了眨眼,不是这样凑巧吧?他才刚想着,绝不可能有什么大的队伍来攻击他们,于是此时便有人来了?打脸这样快?
嬴政闻言,倒是依旧面不改色地切着手中的烤肉,切好之后,便往徐福口中塞了一块,随后他才道:“让方才出去的人都回来,那些接近山洞的人,若是有本事便让他们上来好了。”
嬴政说这话自然是有底气的,且不说士兵精锐,光是这山洞的地理位置,也显得很是易守难攻,若是真有不长眼的人要企图对他们做些什么,那便是前来找死来了。
徐福暗暗皱眉。
如今除了六国遗臣,也没什么人会想要攻击他们的队伍了,毕竟此时大秦正是一派欣欣向荣之时,没有太多人煽动暴.乱,更没有多少劳工死在长城脚下。那些百姓自然不会有什么反叛之心。
越是想到这一点,徐福便越是厌恶那些六国遗臣了。
实在太能作妖!
好好过你的日子不行吗?非要打着为民的旗号来为自己谋利益,恶心不恶心?
嬴政难得见徐福五官都皱一块儿的表情,他忍不住笑了,“味道很奇怪?”
“不……”徐福刚想说个不奇怪,谁知道才冒出来一个字,剩下的话便统统被嬴政堵回去了。
嬴政低头吻住了徐福的唇,这个吻倒是浅尝辄止,身边都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的动作。
嬴政舔了舔徐福的唇,这才收起舌,道:“现在味道好了吗?”
“好了。”徐福毫不怀疑,若是他说没好的话,嬴政还会扣着他再来一个吻。虽然徐福向来不排斥任何亲密动作,但如今毕竟是在外头,这样放肆着实有点不大好。现在徐福想到“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句话,都还有点淡淡的心痛。
这时候,洞口外进来了几名士兵,想来正是刚才被派出去查探情形的。
士兵们头发都打湿了,身上还顶了点雪,想来是树枝上掉下来,便落在他们身上了。
士兵们简单说了他们出去后查探到的东西。
“那应当是一群人,只是距离太远了些,看不清是什么打扮。”士兵有些赧然,“他们手中持有兵器是能瞧见的,不过显得很是杂乱。”
徐福心道,这大概便是杂牌军一类的人物。
嬴政挥手让他们用饭食去了,随后继续低声和徐福甜腻腻。
等到他们用完食物后,都没等到那些手持兵器的人前来。士兵们便结伴出去寻水了。他们自是不可能一直等待那些人前来,当然是该做什么便做什么,打水得打水,睡觉也得睡觉。若为一些不足为提的蝼蚁,反倒弄得自己惶然不已,那便实在不划算了。
等士兵们打了水回来,洞口处的士兵还特意数了一下人数。
人倒是没少。
看来那些人还在蹲守,连挑单个的下手都不敢。
正想着呢,洞中突然响起了一声惊呼,“你是谁?”这一声极为严厉,声音也足够响亮,登时震得洞中的人都转过了头去。
徐福当然也看了过去,只见这话是一名士兵,揪住了另一名的衣领,高声质问出来的。
徐福心中一动,与嬴政对视一眼,二人都隐约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那群人并不是他们想象得那样胆小,相反,他们还很胆大,他们蹲守到人出去寻水之后,便派出了人,挑选落单的下手,然后用己方的人来替代……但他们以为这样便可蒙混过关,好来个里应外合了吗?秦军治军向来有自己的一套,所以当换了人之后,士兵中便立即有人认出来了。
“拿下。”嬴政淡淡道。
听到嬴政的话,周围三两个士兵扑了上去,和那人打了起来。
剩下的人便在一旁看戏了,他们当然不会齐齐扑上去。毕竟那么多人涌上去,反而添了不少事端碍手碍脚。
不多时,那人便被拿下了。
两名士兵将那人押到了徐福和嬴政的跟前,那人被迫跪了下来,也被迫抬起了头。
徐福见着了这人的面容。
满面大胡子,看上去模样有些邋遢,但这人肌肉虬结,模样看上去倒是很能唬人。
“你是何人?”嬴政出声问道。他的声音很是冷淡,连看都没看那大胡子一眼,毕竟大胡子在他眼中实在太不值得一提了。
大胡子并没有说话,他不仅不回话,反而还看向了徐福,甚至是将目光都黏在了徐福的身上。嬴政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顿时从大胡子的眼中捕捉到了惊艳之色,嬴政面色一黑,冷声道:“将他斩了。”
大胡子闻言,奋力挣扎了起来。但之前能被他解决掉的落单士兵,那是并未设防,而此时士兵们已经占了先机,又怎么会让他逃走呢?不管那大胡子如何挣扎,他始终都无法挣脱那士兵的桎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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