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那个女子又是什么人?刚刚接了他的箭的,不像是顾月白,那就是顾宁了,不过之前射断了帅旗的那一箭,内力性质和流水诀完全相反,什么样的高手有这般至刚至阳的功力?
不过,这次试探实在亏大了,没占到任何实质的好处不说,自己这边被看透了底细,可江阳城的情况却依旧是一团迷雾。
江阳,有高人啊。
城墙上,聂禹辰一脸佩服道:“王妃高明。”
“将军客气了。”秦绾笑眯眯的,小坑了北燕一把,心情格外舒畅。
“不过,明天开始,就是硬仗了。”聂禹辰正色道。
“守城战还要劳烦将军。”秦绾也道。
她知道自己的长处在剑走偏锋,要是这种毫无花俏的攻防战,绝对是聂禹辰更擅长。
“王妃放心。”聂禹辰凝重地点点头。
“今晚本妃守夜,聂将军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就要硬拼了。”秦绾又道。
“这……”聂禹辰有些犹豫。
“无妨,说不定,本妃还能找北燕军玩玩。”秦绾笑眯眯地道。
聂禹辰无语,只想说,兀牙大概不想玩……
另一边,收兵回营,兀牙大发雷霆,将手下副将都骂了一通,才算是消了气,定下了明天一早攻城的计划。
“风公子。”灰头土脸走出帅帐的众将刚好和进来的风衍烈擦肩而过,各自打了声招呼,就加快了脚步。
实在是,这位白马银枪的少年将军也太冷了,不是表面上的那种冷漠,而是从里到外都散发出寒气,就像是一块万年不化的玄冰。
“江阳城那个高手比你还厉害?”兀牙有些不满地道。
“首先,江阳至少有两个高手在,射箭和接箭的是两个人。”风衍烈淡淡地道。
“两个?”兀牙皱眉。
“放心,接箭的那人还不如我,只是顾家的内功心法特殊,擅长的就是这个。”风衍烈道。
“那另一个呢?”兀牙问道。相比较起来,他更想把那个射落他帅旗的家伙拖出来碎尸万段。
“不知道,我记忆中东华的高手,似乎没有和那种内功对得上的。”风衍烈摇摇头,脸色虽然是一向的冷漠,看不出任何变化,但语气中却多了几分战意。
顾宁还不是她的对手,但那个射箭之人,可堪一战!
“对了,打听到了,江阳城做主的人是谁。”风衍烈又道。
之前兀牙在帐中骂人的时候,他就去做了这件事。两个江湖高手不好打听,但江阳城谁做主这么大的事,还是很好打听的。
“谁?”兀牙果然被引起了兴趣。
“摄政王妃秦氏。”风衍烈答道。
“谁?”兀牙不敢置信地道。
“摄政王妃。”风衍烈重复了一遍。
“是王妃,不是摄政王?”兀牙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嗯,是王妃。”风衍烈点头。事实上,若不是之前听到的是女子的声音,他也不敢相信,东华居然派了个女人来!
“东华没人了?居然让一妇人上战场!”确定了消息的真实性,兀牙顿时怒发冲冠。今天让他吃了个大亏的,居然是个女人?简直是耻辱!
“她不是普通的女人。”风衍烈道。
“还不是个女人?”兀牙怒吼道。
“我刚刚说错了,江阳至少有三个高手,不是两个,而且这一个,我可能打不赢。”风衍烈淡然道。
“什么?”兀牙怔了怔,随即一声怪叫,“你说的是那个王妃?”
“秦氏?呵呵。”风衍烈机械化地勾了勾唇角,冷声道,“你知道她出嫁前的身份吗?”
“不就是哪个高官的千金小姐么?”兀牙不屑道。
东华自诩礼仪之邦,能当王妃的女子,怎么能不是出身名门?那种高门大户养出来的娇娇女,除了向男人撒娇和生孩子之外,还有什么用处。
“无名阁,秦紫曦。”风衍烈吐出六个字。
“谁?”兀牙愣住,“哪个无名阁?”
“圣山无名阁主,秦紫曦,高手榜第一。”风衍烈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若非是这样的女子,东华的摄政王又不是疯了,把王妃派到战场最前线来。
“……”半晌,兀牙面无表情地挥挥手,“你出去,让我静静。”
风衍烈一点头,转身走出了军帐。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清晰可见不远处江阳城的城墙,以他的目力,甚至可以看见城墙上晃动的人影。
和刚才不一样,如今的江阳城上,最中间的那面旗帜已经换了,一个斗大的“秦”字迎风飞扬。
风衍烈忽然有了一种想“笑”的意愿。
千百年来,走上战场的女子不是没有,尤其是北燕,十年前还出过一对并肩作战的夫妻,双双得到了皇帝召见,只是在和异族的作战中一起战死了,也算是一段传奇。然而,从来没有一位女将,是脱离了丈夫和家族,以自己独立的名义,将帅旗插在城头的。尤其,那不是一位将军,而是整个江州防线的主帅!
都说北燕的女子最彪悍,西秦次之,南楚的女子最柔婉,东华次之。
然而,这位东华和南楚混血的王妃,彪悍程度完爆历史上任何一个青史留名的女子!
江阳城墙上,秦绾也在观察着北燕的军营。
为了让明天开始的攻城战保持体力,她让聂禹辰和能休息的将军都去休息了,反倒是沈醉疏和顾宁,攻城战实在不差多一两个高手的。
“手,没事吗?”秦绾问道。
“没事,就是当时有些麻。”顾宁甩了甩手,笑道,“白马银枪风衍烈,他应该没有用全力,果然名不虚传,真打起来,我不是对手。”
“战争中,一个高手其实干不了多少事。”秦绾不在意道。
“要是他来行刺呢?”顾宁问道,“城墙其实不一定拦得住风衍烈那样的高手。”
“顶多行刺一个人就会被发现的,蒋奇和聂禹辰的命,还不值得用风衍烈去换。”秦绾笑道,“若是来行刺我,那就最好了,他的头发挺奇怪的,好想研究研究是不是病变。”
“比起头发,他的脸才奇怪。”沈醉疏慢吞吞地道。
“对啊,听说风衍烈从来不会笑,永远是一张冰块脸,他的表情都是硬生生地模拟出来的。”顾宁也道。
“有什么武功会把人练成这样吗?”秦绾也被说得有些好奇起来。
风衍烈在高手榜上排名只有第七,那年她带着苏青崖从北燕突围时也没遇上,之后更是从无交集,所以也没怎么关注过,不过今日一见,她却觉得,如果不是武宗观察的弟子出错了,就是风衍烈在最近有所奇遇。
现在的风衍烈,在她看来,绝不弱于一年前的沈醉疏。
或者说,如果不是沈醉疏以燃烧生命为代价才有的练功速度,恐怕这会儿还未必比得上他。
“反正没听说过。”沈醉疏却若有所思,“不过,几年前,我曾经与他打过一次照面,那个时候,他的头发应该还是黑色的,虽然性子冷,不苟言笑,但至少没这么……僵硬吧?”
“先不管他,只要打退北燕大军,风衍烈一个人不算什么。”秦绾道。
“也是。”沈醉疏赞同地点点头。
“那个叫兀牙的蛮子虽然脾气不太好,但能力还是有的。”秦绾指着不远处的敌营道,“那个安营的方式暗合五行变化,从任何一个方向偷袭,其他方向救援的时间都是一样的,布置得非常不错。”
“需要去偷袭吗?”沈醉疏问道。
五万对十万,守城有余,退敌不足,有点尴尬,不过好在援军十日就能到达。当然,北燕身后也还有二十万援军的。
“明天就要打硬仗了,今晚先来点开胃小菜吧。”秦绾笑眯眯地道,“守城用不着骑兵,去召集两千骑兵,天黑后在西门口集合,其他人好好休息。”
江州军虽然都是步兵,但整个江州,加上之前嘉平关和附近城镇退下来的溃兵,也不是真的完全没有骑兵,两千人还是能抽出来的,就是士气无法保证而已。
“好啊。”沈醉疏有点兴奋,摩拳擦掌地去挑选军队了。
“王妃想去偷营吗?”顾宁问道。
“能建立这种营寨的将军,不可能不防着偷营,没用的。”秦绾笑笑,又对他眨眨眼,“反正今晚我们闲着也是闲着嘛。”
“……”顾宁无话可说。
一整天,两人巡视完四面城墙,连饭都是在城墙上吃的,倒是让士兵们更有了几分好感。
朝廷居然派了个女子来做江州的主帅,就算底层的士兵说话不会传上来,可他们心里又怎么会真的没有一点儿不安和怨气?哪怕,这个女子是摄政王妃。尤其江州军都是身经百战的精兵。
不过,今天的试探,这位王妃不卑不亢,大方淡定,还坑了北燕一把,大大提升了江阳的士气,倒是让这些老兵多了几分认同。
“不知道王爷在做什么呢。”荆蓝收拾了食盒,有些感叹道。
“这会儿,应该已经出京了。”秦绾笑道。
“都怪那些北燕人,王妃和王爷还在新婚呢。”荆蓝抱怨道。
“也没什么不好的。”秦绾歪了歪头,傲然道,“本妃和亦晨大婚,北燕还没送份像样的贺礼呢,那么,本妃自己去取也可以。三十万大军的大胜,足够为这场婚礼锦上添花了。”
“王妃说得太好了!”徐鹤眉飞色舞地走过来。
虽说让众将去休息,但城墙上终究不可能留秦绾一个,还是有两个副将在的,徐鹤负责的是西北两门。
“吃过饭了?”秦绾道。
“嗯嗯。”徐鹤点点头,随即笑眯眯地道,“王妃放心,江州军一定会把外面那个蛮子的脑袋摘下来送给王妃当新婚贺礼的。”
“本妃要他的脑袋干嘛?”秦绾白了他一眼,“还不如风衍烈呢。”
“兀牙的价值不是更大吗?”徐鹤不解道。
“丑死了,不如风衍烈养眼。”秦绾答道。
“啊?”徐鹤傻眼,但看秦绾一脸认真的模样,实在不知道她究竟是认真的,还是说笑的。
“没见本妃身边都是少年俊杰吗?”秦绾一边还拍了拍顾宁的肩膀,表示加强话里的可信度。
“王妃!”顾宁哭笑不得,脸都红了。
徐鹤木然看看顾宁,又想起沈醉疏、苏青崖,以及离开的唐少陵,泪奔去了。
王妃喜欢小白脸呀,那摄政王怎么办?
“真好玩。”秦绾顿时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你又在玩他了?”刚刚上城墙的沈醉疏和徐鹤擦肩而过,还承受了一个诡异的目光,不由得啼笑皆非。
以他的功力,自然是远远地就听见秦绾的声音了。
“好玩啊。”秦绾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道,“你看庄别离那么死板假道学,南宫离又是个颓废大叔,怎么就教出个这么天真的小鬼来?”
“你口中天真的小鬼,比你还大好几岁。”沈醉疏叹了口气,倒是有些同情徐鹤。师门长辈简直没一个靠谱的。
“军队集合了?”秦绾正了正脸色,开始说正事。
“嗯,两千军队,不过骑兵大多是溃兵,士气不太高。”沈醉疏道。
“没事,也不指望他们和北燕硬拼,过一阵子,士气就会好些了。”秦绾不在意地说了一句,挥手道,“走吧,出发!新婚贺礼,本妃自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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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喜欢写战争,当年写绝色凤帝,最爱的依然是第二卷,现在还是写到战争就不卡文了,哈哈哈,看绾绾怎么折腾得北燕鸡飞狗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