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中军大帐,祝彪看见童家兄弟的身旁站着四条大汉,为首的一个赤须黄发,青绸衲袄;第二个瘦长短髯,穿着一领黑绿盘领木棉衫;第三个黑面长须;第四个骨脸阔腮圈胡须,这两个都一般穿着领青衲袄子,头上各带着毡笠儿,身边都依着兵器,有的是腰刀,有的是钢叉。
不用问祝彪也知道童家兄弟身后的跟着的应该就是赤须龙费保、卷毛虎倪云、太湖蛟卜青和瘦脸熊狄成,但是却对不上号,于是问道:“敢问四位好汉的尊姓大名。”
那赤发黄须的汉子,双手一拱,道:“我叫费保,江湖上的朋友都唤我作赤须龙。”
那瘦长短髯的汉子,拍着胸脯道:“卷毛虎倪云的便是我了。”
那面长须的汉子微微躬身,精炼利落的道:“太湖蛟卜青。”
那骨脸阔腮圈胡须的汉子一脸笑容的轻捻了一把自己的胡须,道:“小弟瘦脸熊狄成。”
祝彪向他们拱手鞠躬道:“在下见过四位好汉,今日我等在这里相聚,那也是咱们之间的缘分。”
费保道:“在下久仰祝头领大名,今日能拜见尊严,我们兄弟甚是高兴,祝头领担忧差遣,在下与兄弟们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祝彪问道:“敢问几位好汉知道在下请你们来所为作何吗?”
费保道:“童威、童猛二位兄弟已经对在下说了,所以小弟们这次前来还带来了大小船只一千余支,随时听后祝头领调用。”
杜壆对这四个好汉投奔一直心存疑问——他们这四人为什么没有投靠方腊?现在见他们能筹集到这许多的船只,心中的疑惑更甚——看这四人也是一方呼风唤雨的豪杰,方腊难道就没想过笼络他们吗?可是他的这些疑问,又不好直接询问,于是问道:“敢问四位好汉,你们如此帮助我梁山军,我全军上下甚是感激,只是万一我梁山军战败了,那岂不是要连累诸位好汉了吗?”
显然,杜壆是话里有话,祝彪听出来了。祝彪看了一眼杜壆,道:“杜大哥,你如何这般说话啊,如今方腊的重镇杭州已经被我军攻占,苏州又被我军围困,方腊好景不长了。”
费保也是个老江湖了,如何听不出杜壆的言外之意,于是冷冷一笑道:“当初方腊那厮也来过榆柳庄,邀请咱们兄弟入他的明教,可是他手下有四个水军总管,号称‘浙江四龙’,这四人与咱们兄弟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们兄弟跟他方腊明言过,有他们,便无我们兄弟,有我们便无他们兄弟,可是方腊见他们四人手段高强,便再没来咱们这榆柳庄了。可是不想,当方腊的军马攻克了杭州之后,那‘浙江四蛇’竟然还带兵来征讨过咱们(费保故意将江南四龙说成江南四蛇,以示轻蔑),所以,咱们兄弟如想避祸,只有协助祝头领,攻灭了方腊,方能长久平安。”说到这里,费保微微叹了口气,拱手道:“那我们兄弟便先行告辞了!”说罢,领着另三位好汉转身便要离去。
祝彪忙道:“四位何必为了一句不打紧的话怄气呢?”说罢,他一把握住费保的手,笑道:“走,先进帐去吃上几杯酒,然后再来说说如何剿灭方腊,如何攻打苏州的事。”
费保道:“祝头领的好意,我们兄弟心领了,这酒便不必吃了,此次攻打苏州,我们兄弟一定全力以赴的协助祝头领。如今船只已经备齐,请祝彪头领立刻命令麾下的军士上船,然后先到榆柳庄,而后今夜便出发,争取一战拿下常州。”
祝彪听见人家既然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也就不再好接着说什么,当下,命令剩余没有蹬船的军马全部上了费保等四人带来的船只,而后径直往榆柳庄去了。
一切事情皆入祝彪所预料的那样,方腊既没有想到梁山军上次能够抵挡住他的进攻,又没想到第二天便反攻他的常州,更让方腊没有想到的是,梁山军也走了太湖这一路。
常州城中虽然有些军马,可是没有防备,梁山军冒充是从梁山军营败退下来的方腊军,先哄开了城门,而后大军冲杀了进去。常州守将钱振鹏在常州府衙门前被关胜一刀齐肩斩成两截,许定被林冲的丈八蛇矛在胸口开了个天窗,而另一个名叫金节的将领则领着常州的残兵向梁山军投降了。
而正当祝彪接到梁山军攻占常州的好消息的时候,同时又接到了另一份令他不安的消息,朝廷又派出一个统制,唤做刘延庆,率领着五万官军南下,进驻江北重镇扬州。王禀在江州,刘延庆在扬州,一东一西,大有夹击梁山军的架势。
对于刘延庆,祝彪多多少少还是了解一点的,刘延庆,保安军人。世为将家,雄豪有勇,数从西伐,立战功,积官至相州观察使、龙神卫都指挥使、鄜延路总管。由此可知,刘延庆是童贯的心腹,因为他数征西夏,所以他统帅的军马都是能征惯战的西军。
祝彪并不是畏惧五万官军,但是因为扬州的位置现在对梁山来说已经是十分重要了。如今梁山军已经攻占了南北交通要道大运河沿岸的杭州、秀州、湖州、常州,金陵、润州也已经是指日可下,而扬州正好卡在长江和运河的交汇之处。当初是梁山军攻占兖州,是卡断了朝廷将江南财富北运的运输通道;而现在官军占住扬州,则是截断了江南与梁山的联系。这岂是祝彪能够容忍的?可是如今梁山军不能和朝廷翻脸。行军作战自然是岳飞的强项,可阴谋诡计,那他就不拿手了。
这时,祝彪想到了公孙胜。当下,他让戴宗立刻携带他的书信回梁山,让公孙胜想策驱赶这支官军,但又不能和朝廷刀兵相见。
当天,戴宗揣着祝彪的书信,做起神行法来,径直往梁山泊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