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拖到最后才出口,不免耽误时间。”
“这样吧,上一人说完,下一人须在三息之内将诗词接出,不然视为失败,如何?”
场中一静,半响才有人笑着应和道:“这法子不错,可以一试。”
顾乐康骄傲的抬起下巴,“那这轮便从我开始吧。杜甫《江村》中的‘微躯此外更何求’。”
众人:……
靠,要不要这么难,以求字开头,一时间头脑空白完全想不起来怎么办?
顾景云扫了围绕在顾乐康身边的人一眼,嘴角微挑,愉悦的出了酒楼。
韦英杰觉得他的好心情很奇妙,道:“顾乐康继承了顾探花的聪明才智,据说他三岁能诗,五岁就拜在了顾大儒门下,那可是太孙想拜而不得的先生。他在九岁时就考中了秀才,听说明年要下场试一试乡试,如果顺利,你们说不定会在会试中相遇。作为长兄,你不担心会输给他吗?”
顾景云轻蔑的看了他一眼,问:“会试可以作弊吗?”
“原则上不能。”
“那这个担忧就不会存在。”顾景云顿了顿道:“他太蠢了,加上他身边那些人的追捧,若再不摔跟头,他就与仲永一样。”
“……”韦英杰忍了忍,没忍住,“你不也和他一样狂傲吗,我以为这是你们顾家的传统。”
“不,”顾景云道:“我承的是秦家的骄傲。”
黎宝璐轻咳一声解释道:“我家景云虽然骄傲,但并不自负,他的同科都很喜欢他,就算不喜欢也不会像里面那些人一样违心的去恭维他。”
“那是因为他头上没戴上忠勇侯府的标签。”
“你说的没错,但我会连真心与假意都分不出来吗?何况,诗词接龙实在没什么值得炫耀的,那是前人的诗词,又不是我们作出来的,只是看过后背出来,为何要觉得骄傲?”
说得好有道理,但他既没看过,看过也背不出怎么办?
顾景云心情不错,还扭头与韦英杰道:“我还没见过顾探花呢,你知道他时常出现在哪儿吗,我想在离开京城前见一见他。”
韦英杰咽了一下口水问,“需要我帮你约他吗?”
顾景云摇头,“在我来参加会试前,我不希望他知道我。我只是想看一看他,看看他过得好不好。”
韦英杰小心翼翼的道:“听说顾探花最爱去状元楼,那里常举办诗会,他是那里的常客,学子们也爱请教他文章。”
顾景云闻言更加愉悦,“他现在还在翰林院吗?”
“是,皇帝让他主持修纂前朝史书。”
“哦,真是个荣幸的任务,他修了几年?”
韦英杰发誓他在其中听出了开心,他认真的道:“八九年了吧。”
“真是认真啊,”顾景云感叹了一声,轻声道:“若是用一辈子修这一本史书,不知百年后他能否凭此流芳百世。”
韦英杰抽了抽嘴角,这愿望够狠,谁辛苦科举出仕就为了修纂一本前朝史书?
还一辈子就修一本,这真是亲儿子吗?
打听到了顾怀瑾的现状,不管是顾景云还是黎宝璐都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顾景云想,这样无能的父亲配给他实在是太好了,他的活动范围可以再扩大一些。
而黎宝璐则开始猜测公公在朝堂上过得这么惨舅舅到底出了多少力。
顾景云一晚上都很高兴,韦英杰和陶悟则有些心惊胆颤的把俩人送回去。
俩人都觉得有些可怕,顾怀瑾毕竟是顾景云的父亲,听说他仕途不顺,顾景云竟然那么高兴,他们很害怕有木有?
顾景云却还要再确认一下顾怀瑾的情况,他对黎宝璐道:“虽然看上去他无能且无害,但谁也不知道他是否藏有底牌。兰贵妃与四皇子是最不愿意看到舅舅平反回来的,除他们外便是顾家了,兰贵妃和四皇子那里我们暂且没有办法,顾家这边却要开始留意起来了。”
顾景云一直知道自己的身世,也一直都知道顾家的情况。
秦舅舅为了不让他出来后一无所知,所有的事皆不瞒他,因此他知道顾家才休了母亲,不到两个月便为顾怀瑾迎娶了方家的二小姐。
而方二小姐进门便怀孕,后又早产生下顾乐康。
顾乐康只比他小一个月!
秦信芳又不是傻子,只需算一算时间便知道其中有猫腻,这也让他更加气恨,不然探花出身,才华横溢的顾怀瑾也不会在翰林院一呆就是十多年,与他同科所出的状元探花早就做到了三品,比他差的传胪及二甲进士,好的也是京城中的三四品,不好的也经过风浪,做过地方大员,一旦有东风再起的机会,起点绝不比顾怀瑾差。
但顾怀瑾自考中探花后便在翰林院,十多年了,刚开始还能抄录圣旨,记录天子言,旁听政事,到现在每日都是修书修书,连皇帝的声都闻不到,更何况见了。
顾怀瑾再不能从翰林院里出来,这一生也就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