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衣服淋得湿透了,黏黏地贴在身上,乱蓬蓬的头发披散着,随着她抽搐的哭泣起伏着,看得心里一阵发酸!
“大姐,要是我们走快一点,早点来到这里,大哥说不定还有救……”星河的神色也不好看,似乎很懊恼。
我一句安慰的话也没说,总觉得此时说什么都已是徒劳无功,我只是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把伞撑在了她的身后。
忽然,一双冰冷的大手牵起了我,我心一惊,转身一看,眼前这个穿着黑色雨衣,头发凌乱,裤脚满是泥土的男人正是祁然!
他那素来沉静的眼神里此刻正闪着担忧,平日里总收拾得清风霁月一般的他现在却带着风尘朴朴,他不由分说,顾不上各自身上的泥水,一把抱住了我:“还好你没事,刚刚一路走来,就听沿途的司机说山上一直在掉石头下来……紧赶慢赶了半天……”
明明一直坚强的我,可是这一刻却被这句温暖的话击倒了,内心柔软得像要滴出水里,眼眶里的眼泪一个劲地打着转,我努力不让它掉落下来。
小梅轻声问我:“一尤,他是你男朋友吗?”
我才猛然反应过来,我擦了擦眼角的眼泪,飞快地说:“是啊,我们可以坐车离开了,但是……”
我看了看那个伤心欲绝的女人,我们应该陪着她等到救援的人过来,可是小梅的孩子……
“我听到救护车和警车的声音了!”苏星河忽然说。
那瘦小的女人也似乎听到了,她忽地站了起来,朝着那从对面缓缓开来的救援车辆飞快地迎了过去!
“我们走吧,星河,小梅!先送小梅去医院。”我拉着祁然的手,最后看了一眼那池塘,除了上面漂浮的红雨伞,别无他物。
祁然伸手去接星河手里的箱子,星河却死攥着不放,他们身高相似,气场强大地盯着对方却一句话不说,气氛尴尬至极。
“那个……我自己拿!这里不适合久待,我们快走吧,上车后再给你们介绍……”我低下头,拖起箱子就往前面走去。
过去的路和那边一样,弯弯曲曲地车堵在广告牌前面几百米的位置就禁止通行了,只有抢修车辆和救护车可以过来,刚刚小梅在那小路鱼塘边,还真的是四下无人,最近的车辆离她都很远,等她跑过来,人也死得透透的了……
如果我们当时和他们一起走,事情会不会不会这样?那样,也许那黑胖子也不会死。我皱着眉头,揪心地想着。
这时,一件雨衣披在了我的身上,一只手强行拿走了行李箱,然后他匆匆地走在了前面。
“我反正衣服也湿了,无所谓的……”我望着祁然挺拔的背影小声地嘀咕起来。
他并不说话,带着我们走在公路的外侧。我们四人默默无语,在流淌不停的雨中疾步走着,刚刚停歇了一会儿的孩子又哇哇地大哭起来。
“孩子怎么了?”祁然转头看过来。
小梅满脸的欲哭无泪:“发烧了,一直没有退下去,吃了药也还是那样,奶也不喝,急死我了!”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
“快到了!我车就停在那拐角,上车后我帮你看看。”祁然指指前面。
我们加快了速度,十几分钟后来到那块大坝子,返回春城的车都在这里掉头,泥土地上全是各种车轮的印子。
祁然的白色车子我差点没认出来,轮子上厚厚的泥土,车身上也是,就连挡风玻璃也全是泥点,他轻描淡写地说了句:“还好发动机还没事,刚刚在春城北门立交桥下,积水太深,差点被淹了,找了好几个路人帮忙推车。”
祁然接过孩子,摸了摸他的额头,又用一把勺子压住他的舌头,用手机电筒看了看喉咙:“没事,扁桃体化脓引起的发烧,虽然温度高,但是并不凶险。把你身上的药拿来给我看一下,先喂一次,如果高烧不退进了城就去医院,就怕温度太高引起昏厥。”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着祁然选了两种药递给小梅,我帮着拿了驾驶室的温水兑了,小梅抱着孩子一点一点喂了进去,那孩子倒也乖,皱巴着小脸闹了几下就乖乖地把药吞了进去,小梅擦擦他嘴角的污迹,抱着他哄了起来。
祁然开了前门上车,我唤苏星河快点上车,他不耐烦地拉开后门,坐了上来。
我这才想起我还没有给大家介绍,于是简单地介绍了一下,顺便跟祁然说了一下那个黑胖子落水的事情,而我看见的那一幕我闭口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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