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荣的脸一阵红一阵白,那么丢脸的东西,不挖坑埋了就算很客气了!拿出来叫人耻笑一世么?
庭芳看着翠荣的脸色大笑:“去个人,把周毅叫来。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暗渡成仓,看我不揭了他的皮。”在东湖他们上学的时候,就好几个人眉来眼去,没想到最拔尖的两个凑一块儿了。
翠荣的脸登时羞的通红,深吸一口气道:“没有的事,郡主休听她们胡说。”
庭芳笑道:“现在没有,将来可有了。正好儿周毅的屋子空,我的屋子挤,扫地出门一个,你们都可宽泛些。”
屋子里登时哄堂大笑。
待众人笑够了,庭芳才正色道:“我的丫头一般不许给人做小,不过也看你们自己选,婚姻大事我是不干涉的。你们实在没了主意,我再做主。只话说在前头,叫我做主的,将来过的不好,可不能怨我。”
众女都笑道:“谢郡主还来不及呢。”
庭芳扭头对翠荣道:“我且去问他,看他是不是愿明媒正娶。”丫头做妾毫无意义,如此角色,谁敢问她讨去做小老婆,她就摁死谁。家庭里女性话语权本就小,连正妻都没混上,岂不是相当于把她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管事给埋土里?暴殄天物不符合商业思维。
翠荣低着头,眼睛却在放光。她争着来郡主身边的目的,就是不想再做奴婢。贱籍出身,父兄都是靠不住的,唯有嫁个良民,脱了奴籍后才可安生立命。郡主果然就给了她机会!略略平复了情绪,翠荣屈膝跪下,朝庭芳磕了个头:“不管周大人是否愿明媒正娶,奴婢谢郡主之恩义。”
庭芳挑眉:“什么恩义?”
翠荣跟在庭芳身边好几个月,自问摸清了几分脾性,斩钉截铁的道:“重新做人!”
君子墨愕然,周毅?是周千户吧?呃,娶个丫头?好似还理所当然!眼前这位郡主,还真是方方面面都不按理出牌啊?
庭芳满意的点头,把翠荣叫起,趁机教导一屋子女眷:“女人家最要紧是自尊自爱。你把脊梁弯下去,就休怪人踩你。你们几个都别看轻自己,休想着出身如何如何。你有了小姐范儿,便是小姐。没有家族没有嫁妆都不打紧,将来只管拿我当你们娘家人便是了。”说着开了句玩笑,“都指挥使夫人,正二品诰命,当诸位的娘家人,不丢脸吧?”
豆芽冲庭芳羞羞脸:“郡主超品,又看的上正二品诰命了!正二品诰命可真不够使的,将来姐姐们都当正一品才有脸哩!”
豆青拍了豆芽一下,低声喝道:“闭嘴,少胡说。”姜夫人也不过正二品,欠抽呢?
庭芳勾起嘴角,屋内几个丫头,正一品还未必没有。最起码周毅是很有可能往上窜的。徐景昌被封都指挥使,等于圣上拿江西赏给了她们夫妻。与江南势力对掐,顶好两败俱伤;赢了也没关系,到底她们是福王嫡系,护的都是李家江山。老皇帝虽疯,这样一举两得的手段是玩熟了的。可那老疯子始终不懂,人是活的,有自己的思想,有家族的立场,有派系的野心,不是皇家的提线木偶,任由皇帝摆布。
江西原有的驻军七零八落,正好打散重编。流民是把双刃剑,用的好了,连兔朝那样的基业都能建。庭芳自问没有那番本事,但打造个大同水平的军队还是有希望的。这里会诞生很多将领,而将领们大多都没有娶妻。她有六个丫头,素质都不错。联姻是最常规的做法。伺候人的丫头有的是,她们到了年纪总是要嫁人。与其当做单纯的丫头发嫁,不如拿做投资。丫头们有了好出路,将领们有了好妻子,而她积累渗透了人脉,皆大欢喜不是么?
宦海沉浮,一个人是很容易倒下的。只有密密结成一张网,才叫做实力,才能当的稳郡主与国公夫人。福王翌日能卸磨杀驴掉一个,还能杀完一群么?遇上了朱元璋她信能被一锅端了,福王么?还没那样大的本事。帝王与臣子的权利此消彼长,赶上了个不大靠谱的上司,还是自家实力长长的好。至少她能有理智,不会把福王砍了。福王可就未必。她得为自己留下足够的后路,得有自己的人马与亲信。
庭芳在一群小姑娘的嬉闹中陷入了沉思。徐景昌是武将,与武将建立良好的关系很容易。但打完天下后,朝堂是文臣的。要怎样才能培养出自己的文臣呢?尤其是年富力强,但年纪足以当她父亲甚至祖父的傲气才子们。陈凤宁就是代表,打着福王的旗帜,都可以不鸟她。思考良久,庭芳忽然灵光一闪!她为什么不换个思路呢?
庭芳勾起嘴角,一流的企业创立规则,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