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了眼睛。
拿起镊子,小心翼翼地剔除女人脚底下那些嵌入皮肉的细小碎石,一颗接着一颗……男人的耐性在这个夜晚,被不断地、无限拉长。
最后一粒石子比较大颗,同时也嵌入得最深,在宫聿拿着镊子将其从女人细嫩的皮肉中取出的时候,在疼痛的刺激之下,纪安瑶忍不住嘤咛了一声,难耐地皱起了眉头。
光洁细腻的额头上,随之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液。
闻声,宫聿下意识放缓了手里的动作,抬眸往她的脸上投去了两道关怀的目光。
放下手里的镊子,为了安抚女人的痛楚,宫聿先是拿微凉的指腹轻轻地按了按她的伤口,接着伸到仆人端上来的温水中洗干净手,拿干燥的手巾擦了擦,转而抬手抚上了女人的脑袋,温柔地抚摸了两下,用以缓和她在昏睡中被疼痛勾起的紧张情绪。
等到给女人的双足上完药,包扎妥当,墙壁上的挂钟指针恰好指向了零点的位置——
窗外的夜幕中,钟声从远处传来,在夜风的荡拂下一声又一声地敲击着人的耳膜,触动着心尖尖上的神经,仿佛在迫切地催促着什么。
听到钟声,屋子里的众人不禁微微变了脸色。
要是放在平时,他们当然不至于如此紧张。
可是今天不一样。
今天是举办东南亚黑丨道峰会的日子,前来参加宴会的客人当中,除了那些商贾巨亨之外,至少有一半都是在暗夜之中从事着危险买卖的凶猛野兽,轻易招惹不得。
按照原先的安排,这个时候先生应该已经在去往密室的路上了。
然而,此时此刻……
众人不免有些无奈地看向那个坐在床边细心体贴地帮女人盖被子的英俊身影,像是没有听到外面传来的钟声一般,男人对此毫无反应。
明明在沉寂的夜色之中,钟声那么的清晰,那么的明显。
可是听在男人耳里,却敌不过从女人口中逸出的那一声细若蚊蝇的呻丨吟。
昏睡当中,纪安瑶只觉得背上一阵火辣辣的疼,还有种瘙痒的感觉,让她忍不住伸手去抓,只是手才刚刚触碰到背后的衣服上,还没来得及挠上两下,就被一股力道拽了开去,拉回到了身前。
纪安瑶觉得难受,还要继续去挠,手腕却是被人牢牢地扣在掌心,动弹不了。
不得已之下,纪安瑶只能作罢……很快便又陷回了浑浑噩噩的梦境里。
抓住纪安瑶不安分的手,宫聿只当是她睡觉的习惯太差,直至在垂眸的一瞬瞥见了她指尖的血色,清冷的眼眸中顿而泛起了一丝森寒。
掀开被子,抓着纪安瑶的肩头将她侧过身,后背上隐隐约约渗出的血痕赫然在目。
很明显,她的后背上也有伤,只不过伤得并不重,所以他刚才在抱她的时候并没有沾到血迹,直到时间长了才慢慢从衣服里渗透了出来。
意识到这一点,男人眸色微狠,语气顿时冷了下去,让人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你们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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