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林城步的计划是干完了吃午饭,然后再干,然后吃晚饭,然后再干,如此往复。
但是计划一般都只是看看,吃完午饭之后,他和元午往床上一躺,聊了会儿天然后一闭眼。
再睁开的眼睛的时候外面天都黑了。
而且睁开眼睛还是因为元午把他枕头给抽走了。
“我操?”林城步有点儿发蒙。
“我饿了,大厨。”元午坐在他旁边看着他。
“几点了?”林城步赶紧坐了起来。
“六点多了。”元午抓了抓他头发。
“这么晚了啊,”林城步愣了愣,“你怎么不早点儿叫我,这吃上饭得过七点了。”
“我刚醒,”元午打了个呵欠,“饿醒的。”
“等着,”林城步跳下了床,“我弄菜去,给你来桌培训成果。”
看着他跑出卧室之后,元午抱着枕头又倒回了床上。
就喜欢林城步这个样子,无论什么时候,看到他永远这么精力旺盛,这种活力是自己没有的。
哪怕是自己再退回去几年,也没有。
懒懒散散没什么目标地三十年就这么过来了,跑步和调酒是他最后的战线,也是唯一还能让他提起兴趣去干的事了。
所以每当他明明能看得出林城步累了,看得出他精神不好,可还是能一甩头就活力满满的时候,就觉得林城步跟头牲口……不,跟……
跟头牲口似的特别招人喜欢。
元午在床上又伸了一会儿懒腰才慢吞吞地趿了拖鞋走出卧室。
林城步已经在厨房开工了,他走过去看了看,正在砍排骨。
“最近你对排骨热爱高涨啊,”元午靠到他背后,手扶在他腰上,“外卖都送了好几回排骨。”
“就是让你吃吃别人的排骨,再吃我做的,”林城步一刀砍下去,“区别就明显了。”
“哦。”元午往后靠在柜子上,手按在林城步背上,他每砍一刀,掌心都能感觉到肌肉绷紧和放松。
很性感。
“叔啊,跟你说个事儿。”林城步说。
“说。”元午说。
“等砍完了这点儿排骨你再摸我行么,”林城步说,“你这样我容易砍着手。”
“就这点儿定力啊。”元午收回手揣到兜里。
“连这点儿都没有,”林城步继续砍排骨,“跟你说,我现在的状态就是,你一碰我,我就能提枪上阵。”
“真吓人。”元午笑了笑,伸手在他屁股上用力抓了一把,转身回了客厅。
“哎!”林城步喊了一声。
这顿饭林城步很下功夫,虽说本着不能浪费的原则,他只做了四菜一汤,但做到一半的时候,元午就已经知道他这次培训的确是没白去的。
闻着味儿都不一样了。
排骨做的双拼,一半椒盐一半蒜香,另外三文鱼做的是香煎,浇了不知道什么秘制的酱料,满屋子都是香味,再加上一个香焗翅尖和他在春稚吃过的豆角酿肉,最后还来了一道猪肚山药汤……
“是不是有点儿太隆重了?”元午坐在桌子旁边。
“这有什么隆重的,”林城步拿了两个杯子过来,倒上酒,“你没看江承宇一个人去春稚点八菜一汤,那才叫隆重。”
“那叫神经病。”元午笑了笑。
“元午,”林城步拿起杯子,“来碰一下。”
“要说点儿什么吗?”元午也拿起了杯子。
“随便,”林城步说,“我吧,就想说我……以前觉得老天爷对我不太公平,让我一见钟情但是又让我一路颠簸,现在想想,也还挺公平的,起码我想要的,我得到了。”
“确定么。”元午问。
“……你大爷,”林城步愣了愣,“你别吓我,你信不信我现在崩溃一个让你开开眼啊?”
元午笑了起来,杯子伸过来跟他碰了碰:“我不记得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了,根本没注意……如果我知道有一天我见不到你会这么想你,当时我一定会好好看看的。”
笑容从林城步的嘴角边爬开,有点儿控制不住,他按了按嘴角:“那你现在是跟我在一起了对吗?”
“……嗯,”元午看了他一眼,“不过有些话我不想说,不习惯。”
“不用不用不用,”林城步一连串地说,“我懂就行,做比说重要。”
元午看着他没出声。
“不是那个做。”林城步补充说明。
“你不说我还真没去想是那个做,”元午说,又伸手在他脸上摸了摸,“你看着挺稳重的一个人,真没想到还能饥渴成这样啊,有点儿神奇。”
“我没有!我只是……算了,”林城步啧了一声,“我们年轻人就这样,俩字儿,狂野,你奈我何?”
元午笑着冲他竖了竖中指:“干你一次,你就知道了。”
林城步感觉就冲元午这句话,晚上他俩估计能大战三百回合。
但就像他俩午睡没按计划走一样,晚上这个大战三百回合,也还是没战成。
谈恋爱谈爱恋。
林城步总算知道恋爱是怎么谈出来的了。
就是话特别多。
元午还好,这人本来话就少,跟他在一块儿的时候说话的程度已经算是奇迹了,主要是他自己话多。
“哎,我问你,”林城步跟八爪鱼似地把元午嵌在自己怀里,“你那天怎么会想到跑我这儿来睡啊?”
“中邪了。”元午说。
“是不是一开车就想到我了?”林城步笑着问。
“也不是,”元午说,“就是那会儿才发现你真的是去进那个什么鬼修了,有点儿震惊。”
“你以为我激你呢?”林城步说。
“嗯。”元午应了一声。
“我靠我没这么无聊,”林城步叹了口气,“关键是我也舍不得,主要是舍不得,其实我早就想着我要是离你远点儿,你是不是就能发现你不仅仅是‘挺喜欢’我而已……但就是下不了狠心。”
“以后别进什么修了,”元午说,“今天这顿晚饭我吃完感觉你厨艺也已经天父了,不需要再提高。”
林城步笑了起来:“真要再去,你可以陪我去啊,反正你比较自由。”
“得了吧,一点儿也不自由,”元午说,“江老板说了,你想去啊?不给假。”
“对了,他怎么在医院?病了吗?”林城步问。
“嗯?在医院吗?”元午愣了愣,“常语这么久还没好?”
“常语怎么了?”林城步问。
“让江老板折腾出阑尾炎了,”元午说,“不知道用的什么姿势……”
林城步一下乐了,笑了好半天:“哎这么娇气。”
“是啊,跟你似的,”元午说,“娇气得很,还每天都给自己喊口号,我很狂野——”
“闭嘴!”林城步在他腰上掐了一把,“我那是意外。”
“我问你,”元午偏过头看着他,“你说你这意外,算不算在耶和华·步步救助瞎折腾·午所受损耗及花费这个范围里?”
“这个啊,我没记这个,我……”林城步说到一半才突然反应过来,猛地支起脑袋,“你怎么知道?你看过了?”
“嗯。”元午把他的脑袋按回枕头上。
“你怎么会看到的啊?”林城步顿时有点儿不好意思,一想像元午看他那个粉嫩的小账本的场景他就一阵尴尬,“我藏得那么好……”
“好个屁,”元午说,“衣服一拿就掉出来了……你写这东西是要讨债么?”
“是啊,”林城步把半个脸埋到枕头里,“跟你算账用的。”
“都没记价格,这个账怎么算?”元午笑笑。
“不算钱,”林城步拱了拱他,“算床戏。”
“……汇总一下有多少场?”元午问。
“我给你透个底儿,”林城步笑着说,“这辈子干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