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讨论天气一般轻松,“王爷今天恰好路过此处,怕也是有目的的恰好吧。”
合德听闻,脑袋刷的一下抬起,紧紧盯着已经开始破罐破摔的程前远,心底划过一丝遗憾。
楚寻闻言,并没否认,也没承认,而是继续维持面上的表情,对着他,“你是在没有必要顾左右而言他,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
“我说的这些都是你做的吧。”
程前远像是听见什么好像的事情一样,嘴角真的绽放出今天第一个可以称得上是笑容的表情。
“王爷。”他的一双苍老年迈的眸子里满是讥诮,“草民觉得您确实很有想法,只是很遗憾,这些事情确实不是草民做的,草民虽然做过很多错事,却也绝对不会隐瞒。”
此话一出,本就云里雾里的百姓更加迷惑,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震军将军的事情还是真的?
众人的心被提的七上八下,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的话。
楚寻漫不经心将视线转向自己的袖子,脸上的神色像是想到早就想到的模样, 也不气愤,只是嘴角的弧度越发深邃,“你确定不好好说话么,还是你经我一提醒,你想起还有这么一件事情,打定主意拖颜修下水一起陪你?"
程前远并不说话,只是背对着众人的脸上分明闪过一丝挑衅。
“很好。”楚寻气极反笑,反而将面上的神色全部收起,对着程前远点头,“这才是谏议大夫该有的模样,否则我都要找人为大人验明正身了,你要是没有丝毫反驳,我准备的证据都没有任何用场了。”
毕竟眼见为实,若是他没有反驳,楚寻真的没想到该找个什么样合适的机会将证据呈上。
若是不呈证据,虽然颜修一定也会洗脱罪名,只是这件事情还是会在众人的心里留下一个疙瘩,将来对颜修的名声会造成很大的影响,日后在有什么风吹草动也很容易被第一个怀疑。
若是因为这件事情将罪名彻底洗脱,并且能让他们因此对颜修产生一种愧疚的情绪,将来若是颜修在出了什么事情,真的有需要用到的一天,一定会帮上大忙的。
印象是在日常相处中逐渐根深蒂固的,这关一过,从今以后在如这般陷害就不会容易了。
楚寻根本就打算给程前远反应的机会,直接抬手拍了两下,手上相激的的声音清脆传来,众人一压抑的心情也稍微放松了一瞬。
声音刚歇。
一人从屏风后缓步走出,黝黑的皮肤好还有健硕的身体,无一不在宣告这个人的身份。
楚寻的嘴角勾出一抹神秘的笑意,“既然你不进棺材不落泪,那我就成全你好了。”
刑部衙门唇枪舌剑,你来我往。
褚华宫却只有颜笙与清馨二人相对而坐,似乎在欣赏窗外的风景。
“小姐。”清馨实在忍不住出声唤道,“你真的不去看看么。”
颜笙身子一颤,将眼神收回,缓缓摇头,“不必了,我相信楚寻。”
清馨听着有些着急,“小姐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识,奴婢知道你一直担心大少爷,最近也是一直没有机会见面,如今正是审理程前远的时间,刑部的兵力大部分都撤回守着刑部衙门了,这是最好的机会了,小姐可是还有什么顾虑?”
颜笙缓缓摇头,“哥哥的这件事情牵连深广,而且只要过了今天,哥哥的事情就一定会真相大白,将军府的包围很快就会被撤换下来,我们到时候多得是机会去看哥哥,我们此时去难免会节外生枝,我们还是耐心的等着楚寻的消息吧。”
话虽是这么说,只是清馨总觉得这句话听起来就是有些怪异的感觉。
她抬头正看见颜笙的脸半隐在一片阴影中,将她本就不甚明朗的表情遮的更加严实,看不出任何多余的情绪。
清馨心底叹气,只好将心里的情绪压制,顺着颜笙方才的视线望去,那里,是半开的窗户下掩映的破败的枯枝,更远出,是红色的墙,而那里,正是颜颂此时所在的方向。
颜笙向来是在该耐住性子的时候一点也不犹豫,就为等楚寻的消息,她只坐在原地,从日升到日落,没有移动分毫。
就在清馨实在忍不住想将她拉起来的时候,青鸢终于破门而入,脸上甚至还带着一路急行奔出来的汗珠。
她来不及将汗珠擦干净,只是快步走到颜笙的桌子前面,一把将手中的信件放到颜笙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