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都是练手之作,不值一提。
她相信顾锦淳不是妄自菲薄之人,他既如此说了,那么画就确实拿不出手。
就如最先要看画的男子所说的一般,那些画是稀松平常。
事实上,听到顾亦琅说偷了顾锦淳的画,文氏亦十分恼怒,哪怕那些画比不得名画,却到底也是她夫君所作。
可当顾亦琅说他拿那画卖了三千两时,文氏却奇异的猜测起那买画之人是不是钱多得没处撒了。
否则,一副无论哪方面都不出彩的画,竟也愿意拿三千两去买?
连她都不甚在意那画了,为何,欢姐儿会动怒?
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个侄女什么时候像今天这样,生气到让人看了都觉有些骇然,还动手打了顾亦琅。
顾亦琅纵是个纨绔子,可他,毕竟还是欢姐儿的哥哥。
文氏能想到的,老太太和其他几人不会想不到。
“今天这事儿就先到这里,老三,赶紧领着你媳妇和琅哥儿回去,方才的事,我不想在外面听到任何的风声,否则,你们应该知道我的脾气!”老太太沉着脸道,视线尤其在三房几人的脸上多停留了片刻。
再有怎样的理由,掌掴兄长也不该是一个女子该做的。
只要有半点这样的消息传到外面去,欢姐儿的名声就算是全毁了。
被老太太这样一说,林氏几妯娌自然连连点头,便是顾亦琅和最疼他的陈氏,也只能把心里的震惊与怨恨全都压到心底。
老太太下了逐客令,众人也就先回去了,最后只留了老太太与顾青未两人。
老太太也不知道顾青未方才为何突然发作,但看着顾青未这时那阴郁的样子,她也是一阵心疼,自然再说不出什么斥责的话。
罢了,就当是欢姐儿代她教训琅哥儿吧。
这样一想,老太太轻吁一口气,招了招手,道:“欢姐儿,你来。”
顾青未深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连连告诉自己这不是前世,这才勉强将那些阴霾都压了下去。
她依言走到老太太身边,就这样坐在了老太太脚边的地上,以一种蜷缩的姿态抱着双膝,然后将头轻轻靠在老太太的膝盖上。
“祖母……”
才说出这两个字,顾青未就哽咽起来。
就算她千防万防,那青山红日图还是传到顾家之外了,难道,前世的悲剧还要再一次上演吗?
前世因六叔的事伤心的并不只是她一人。
那时的老太太身子本就已经一天不如一天,六叔的消息传回清河,老太太受不住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立即就大病了一场,本就有些不好的身子从此更是日薄西山,之后不过半年就含恨离世。
正因为六叔之事牵扯到了这么多的生死离别,所以前世,顾青未明明知道那只是个意外,她不应该对宁致远有怨,却也始终不肯原谅他。
其实,那也是她不肯原谅自己。
在顾青未回忆着前世之事时,老太太听了她那哽咽的声音,心里却跟着一揪。
她自小宠着的欢姐儿,在她面前或许会有调皮的那一面,但大多数时候却都是沉稳宁静的,她何曾见过欢姐儿如此脆弱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