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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觉得方才的曲子如何?”
楚鸿陌没有在意顾辰悠的行礼,他缓步走到院中的石桌旁坐了下来,同时示意顾辰悠也坐到对面。
“殿下的笛音高绝,技艺精湛,臣女十分佩服,只是…”顾辰悠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说道,“臣女听殿下方才的一曲,感觉到您似乎心中沉郁,隐隐有些失意之感难以排解?”
“你倒是敏锐,方才这首我也不是首次吹奏,听过的人都言此曲气势恢宏,有吞云吐日的豪迈之情,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从中听出了失意之情。”楚鸿陌言毕轻笑一声,似乎有些不置可否。
“臣女妄自猜测,倒是平白惹了殿下笑话。”
“笑话?不,你的猜测可并没有出错,再说像我这种废人,日日躲在这四方的宫墙里,也不知道哪天就会彻底闭上了眼睛,这些壮志满怀的曲子也罢,事情也罢,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楚鸿陌说这话时的神色间有些自嘲,又有些落寞。
“殿下误会了,臣女并没有这个意思。”顾辰悠有些惊讶于楚鸿陌的敏感。
在世人的印象中,二皇子虽然身体羸弱,但仅有的几次显于人前,也大都是以闲云野鹤,无心权势的形象示人,如此直抒胸臆的样子更是少见。
顾辰悠暗自惊疑,楚鸿陌似乎也自知失言,状似解释的道:“我不过是眼看着众位弟弟们逐渐长大,可以为父皇分忧,自己却困在这具破损的肉身牢笼里,只能白白让父皇和母妃为我担心,一时有些伤怀罢了,方才言语有些失当,可是吓着姑娘了?”
顾辰悠闻言有些惶恐,“是臣女言语鲁莽,才无意间惹了二殿下的伤心处,该是臣女请殿下原谅才是。”
楚鸿陌摆了摆手,以示无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动作大了些,竟引来了一阵咳嗽,直咳的顾辰悠觉得他的心肺都要咳出来了,竟一时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刚欲要去叫太医,却被楚鸿陌阻止了下来。
“咳咳…无妨,都是些老毛病罢了,一会就好,咳咳…”
对方这个样子,顾辰悠也不好在此刻离去,但过去帮他顺气似乎又唐突了些,无奈只能在原地担忧的看着。
所幸楚鸿陌的咳疾并没有持续太久,但当他再次抬起头时,原本苍白如纸的脸色上竟添了几抹晕红,看着反倒像是正常了几分。
“殿下的身体一直就是这样吗?太医对此没有什么好的建议?”看着对方单薄的身体,顾辰悠还是忍不住问道。
“太医的建议也不过是些老生常谈之类的罢了,我这身体病入膏肓,他们也只能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当然这些也都无可厚非,毕竟太医也不是神仙,不可能药到病除,妙手回春。”楚鸿陌淡淡的说道,看得出他对自己的身体并不报什么希望。
“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不必过于忧虑。”顾辰悠也觉得自己的安慰过于生硬,可除此之外她又能说些什么呢?
“自来生死有命,多谈无益,我今日难得碰上姑娘这样的知音,不知道姑娘可愿意同我在音律上探讨一番?”
楚鸿陌也算是个豁达的,很快就不纠缠于生死之事,而将话题转移到了音律之上,顾辰悠也自无不应之理。
“臣女自当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