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融融透过纱幔铺了满床。床上支颐侧躺的男子俊美无俦,他一瞬不瞬看着身边仍在沉睡的女子,这副安然恬静的模样让他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花缅在梦中总感觉有一道灼热的目光在盯着自己,她不由蹙起了眉头。然而,当睁开眼睛和一双勾魂的桃花眼对上时,她更是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情景着实诡异,她脑中纷乱如麻,一时理不清头绪。她只记得自己昨日喝了不少酒,然后梦到了一个谪仙般的男子,而且他们似乎做了些什么。可现在,这个人就在自己眼前,那么这是不是说明,昨夜所发生的一切根本就不是一场梦?
这个认知让花缅背脊一阵发凉,她慌乱地掀开软被向里看去。当看清自己寸缕不着时,她只觉“轰”的一声整个世界都仿佛在一瞬之间坍塌了。
说不上是羞是怒还是绝望,她扬手重重挥下:“你混蛋!”
皓腕被男子的大手制住,他邪魅一笑:“怎么,办完事就不认账了?奴家可是把清白都给了你了。你说过奴家以后就是你的人了呢,可不能言而无信哟。”
花缅完全无视他那甜腻得让人骨头都酥了的语调,亦无暇思考他是否还有清白,只从他的话语中得知了一个信息:她的清白果然被眼前这个淫贼给毁了!
她扑上去悲愤欲绝地捶打他,泪流满面地诅咒他,把所有的坏情绪悉数发泄在他身上。
男子也不阻止,只静静凝视着她,任由她肆意施为,直到她力竭哭晕在他怀中。
他轻轻搂着她,眼中溢满了疼惜,他低低叹道:“若我当真要了你,你该会恨我入骨吧?”
花缅再次醒来时,衣衫已被穿戴齐整。她恨恨地看着窗前负手而立的男子,即便他身姿挺拔,玉树临风,此刻在她眼中也不过是个趁人之危的衣冠禽.兽。
男子似是知道她已醒来,转头望了过来。见她一副恨不得杀了自己的模样,他弯唇笑起,动听的嗓音缓缓自那性.感的薄唇吐出:“既然已是我的人了,不如嫁给我如何?”
花缅讥诮道:“我就是一辈子不嫁,也不会嫁给你。”
“哦?”男子颇有兴味地道,“怪我夺了你的清白?”
见花缅并不回话而只是咬牙切齿地瞪着自己,他叹了一声道:“明明是你招惹的我,反倒成了我的不是。你可知道,若你碰到的不是我,你的清白便真的被毁了。”
花缅不由错愕,什么意思?难道……
男子将目光转向窗外,幽幽道:“以后切莫再如此任性了。”语毕方觉这话似乎说得奇怪,他什么时候竟已将她当作了自己的所有物?
短暂的惊愕过后,心中没来由地生出一阵喜悦,花缅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的男子。
世间有如此风姿者可谓屈指可数,而这样的人必定逃不过朗夜阁的耳目。脑中清明后,自然容易灵感乍现。当眼前的身影与朗夜阁的一幅画像渐渐重合,花缅心下一惊,不由将他细细打量起来。
没错,的确是南秀皇帝裴恭措,当世绝色美男之一。
花缅为姬云野夺天下而自小筹谋,暗中创设情报机构朗夜阁,在各国设有暗桩,收集了大量秘闻和内幕消息。其中有一些是关于裴恭措的。
裴恭措登基前,色.诱圣宠正隆的淑妃温仪贞,后利用她勾.引太子,引先帝捉奸在床,使得先帝怒废太子,自己也因此一病不起,不久便一命呜呼。裴恭措如愿继承了帝位。
传言裴恭措后宫佳丽不多,却个个背景不俗,他雨露均沾,将后宫和朝堂经营得风生水起。
如今见到本尊,却又感觉似有哪里不同。
正暗自思量间,却听得他缓声说道:“不知你来时可注意到这院中的木槿花。它们看似姹紫嫣红,开得热闹,实则朝开暮落,而每一次的凋落都是为了下一次更绚烂地开放。”
花缅先是愕然,细细思索后又有些恍然,她故作不懂道:“此话何意?”
裴恭措却将问题抛了回去:“你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我话中所指。”
花缅自然知道他的用意,直截了当道:“你可知这木槿花的花语?”
裴恭措不解地看向她。
她勾唇笑道:“温柔的坚持。”话落,笑容却僵在了嘴边。
十四年的感情,她自然不可能说放便放,而面对如此境况让她坚持下去,又是何其艰难。眼下,自己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的逃避而已。
裴恭措闻言眉头缓缓蹙起,本欲借物喻人,希望她能走出旧情的阴影,转投自己的怀抱,不意却似乎适得其反,不由有些懊恼。
花缅不意与他多作纠缠,假装不知他的身份,只当他是小倌。她起身向门外行去:“你我之间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我告辞了,后会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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