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想装作若无其事,可她的胸口传来的撕裂般的痛楚,又让她无法维持平静的面具,只有落荒而逃了。
她的这些酸楚心绪,傅晚哪里能了解,傅晚只知道小琴吃醋了。
于是第二天,傅晚对宇文昙说:“哥,看来是我看错了,昨天的事儿,她还真吃醋了呢,看来她还是喜欢你的。之前我还纳闷,怎么可能有女人逃出你的无边魅力。”
宇文昙问:“昨天什么事?”
傅晚道:“就是昨天……的那个事儿啊。”这种事怎么好讲出来,真是的,偷偷摸摸办完不算,还闹出这么大动静。
宇文昙白她一眼,继续运功疗伤了。
他如何能知道,再他昨晚呼呼大睡的时候,小琴误会他与瑶琴共赴巫山,伤心欲绝地跑掉了。
他更不知道的是,小琴又一次失足落进井里,这一次把她救上来的人是李周渔。
一起跟过来的时炯问:“怎么办,是丢在这里,还是送还给毓王?要送得趁现在她昏迷时,万一她醒了瞧见咱们,岂不要讲给毓王,那毓王就知道咱们跟踪他了……”
不等时炯说完,李周渔已经把人打横抱起,找药铺去了。
时炯吃惊地追在后面,他还是头一次见着老大的脸上出现一种类似慌乱的神情。可掉井里淹个半死的是毓王妃,毓王都不急,老大急什么?
这些事,宇文昙都还不知道,傅晚也是隔了一天才知道的。
直到傅晚去问了瑶琴那天为什么趴床上哭,瑶琴自怜自伤地说:“我被歹人强暴过,因此爷嫌弃我,根本不睬我。”
傅晚目瞪口呆,寻思了一会儿才问:“你是说,三哥他根本没……没睬你?”
瑶琴又开始伤心地哭。傅晚漫不经心地安慰她,“没事儿没事儿,他绝对不是嫌弃你这个!我也只是让你试试而已,其实我三哥这个人眼界不是一般的高,别说你了,就是和我三嫂长得一模一样的她的孪生姐姐,我三哥都照样瞧不上,他就是这么怪的一个人。”
转而,傅晚去找小琴解释,才发现人不在房里,跟店小二打听,又问了其他住店的人,才知道小琴前天夜里落入后院井中,被一个灰衣男人救上来,然后那个男人直接把她抱走了!
傅晚有点急了,知道三哥如果听说了前因后果,再听说小琴整个人没了两天了,不知道将会暴怒成什么样子!
她知道自己闯了祸,又不敢让三哥知道,于是花钱买了一些人手,满城地打听小琴和救她的那个男人的下落,可是找了两天都一无所获。
其实小琴离他们并没有多远,就在街尾的另一家客栈里。
此时的小琴还昏迷着,身子一时发热,把脸烧得通红;一时又发冷,缩成一团发着抖。
李周渔从旁守着,见她热了,就用冰帕子给她敷头;见她冷了,就给她再添两床厚被子。如此过了两天两夜,也不见她有什么好转。
大夫也请来了好几位,都是时炯去请的,蒙上眼睛带来这间房,看症之后给一些封口费,再威胁两句,让大夫出去不要乱说话。
看过的大夫都摇头,说看这情形,怕不是时疫吧?
几百里之外的鹿城正在闹时疫,死了不少人了,这边偶尔也有染上的,据说还没有医治的办法。
这种时疫叫做“三日眠”,意思就是一旦染上倒下去,到第三日就长眠不醒了。
两天过去了,看着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屋里,困了就靠着屋里一根立柱,站着睡一会儿的李周渔,时炯暗暗摇头。床上躺的那名女子可是毓王的女人,老大怎么这般上心?这可不大妙!
而且看李周渔蹙紧的眉头,焦虑的神色,根本不是他一贯公事公办的作为,他是真的很紧张那个韦墨琴!
上次见李周渔这么寸步不离地守着床上的病人,还是李周渔的母亲病危的时候。
时炯跟了李周渔这个老大这些年,从不记得他跟韦墨琴有什么来往,更谈何交情,韦墨琴什么时候走进老大眼里的都不知道,真纳闷!
“老大,咱们出去站站吧?”时炯在门外说,“这时疫可是人传人的,就算习武之人底子好不易染上,也要以防万一呀。”
李周渔双手抱怀,背倚立柱,似乎睡着了,没有回应。
时炯又劝,“俗话说得好,纸上画刀,无关痛痒,这女子又不是咱们什么人,咱们还有要事待办,跟楚慈约好了十日后在茗品城碰头,如今都过去三天了,再耗在这里就耽误正事了!”
过了一会儿,李周渔出声了,“你先去接应楚慈,十日后如果你们在茗品城见不到我,也不必等了,直接回京吧。”
“那你呢,老大?”
“此间事了,我就回去了。”
“可是为什么呀!”时炯憋得不行,直接问出来了,“老大你不是对这女子有点儿意思吧?”
“不是。”
时炯松口气,还好还好,老大没有对毓王的下堂妃有想法,否则兄弟们的想法可多了!
可是顿了顿,李周渔又道:“‘有点意思’不能比拟我此刻的心情。”
“啊?”时炯大张着嘴巴问,“那要用什么,来比拟老大你此刻的心情?”
“……”
“老大?”
“我快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