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中了’,‘我中了’之类的话。
但这每一声激动的欢呼,犹如一柄大锤,重重地击打在每一个还没被念到名字的士子心底。
随着时间的过去,众士子的心渐渐沉入深渊,但待陡然念到自己的名字,恍然被人从深渊一下拽起,阳光一下子变得明媚起来,随即千锺粟,黄金屋,颜如玉扑面而来。
“丙子科第三十一名,福州府长乐县唐屿乡林材!”
院试第三,仅次于林延潮和翁正春的林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哭道:“爹,娘,我中了,我中了。”
方才绷着的人,完全失控,如孩童般嚎啕大哭。
叶向高等几位院试的同案,也生出少许希望来,是啊,林材院试不如翁正春,但乡试却能取第三十一,可见文场的事,没个定数的。
众人都是学着如此安慰着自己。
但是众人感觉唱经楼上的书吏,却是越念越快,转眼即到了乡试第六名经魁。
“丙子科第六名,泉州晋江县梅林黄克缵!”
听闻黄克缵中举,一旁刘廷兰,杨道宾,何乔远,庄履朋等几名士子都是向他道贺。
黄克缵却没有多少喜色,淡淡地道:“不能与刘兄,各位并列经魁,真是稀罕。”
刘廷兰笑着道:“我等联第已是足矣,至于同揽五经魁倒是次要的。”
黄克缵笑了笑道:“我知解元逃不出刘兄掌心就是。”
乡试之后,这五人放话要夺五经魁,已是传了开了。眼下五人只有黄克缵一人名列榜上,虽说是第六名亚魁,但难道其余四人都能名列经魁?这未免也太嚣张了吧。
不少读书人都是心底不忿,等着放榜打脸的一刻,无数碜骨话都已是准备好了,哼,叫尔等这么狂!
于是重头戏来了,王世贞挥了挥手示意书吏退下,这五经魁自是由他乡试总裁来宣布,方显隆重。
众士子们听前面自己没有名列其中,但只要五经魁未出,他们心底总有一个指望不是。这是天堂和地狱的一刻。
“丙子科第五名,泉州府晋江县郡城东街何乔远!”
“丙子科第四名,泉州府晋江县青阳庄履朋!”
这一幕令本是期望念到自己名字的士子们都是又是惊慌又是生怒,怎么连续三个泉州府晋江县的士子,这绝对绝对有黑幕。
至于仍旧没念到自己名字的刘廷兰,却是自信地笑了笑,对一旁的杨道宾道:“泉州府的不是三个,加上兄台你则是四人。”
杨道宾文章在五人里,一贯仅次于刘廷兰,其余三人都上榜了,杨道宾没有不上榜的道理。
正在说话间,王世贞念道:“丙子科第三名,福州府闽县濂浦林世璧!”
“丙子科第二名亚元,漳州府漳浦县杜浔刘廷兰!”
听到这一幕,刘廷兰,杨道宾脸色都变了,刘廷兰没料到自己取了亚元,心想莫非解元是被杨道宾取了,还是另外的其他人。
杨道宾是治礼记的,莫非解元是经礼记的?刘廷兰此刻不由大怒,到底是何人,竟夺去了他势在必得的解元。
这时候王世贞念道:“丙子科第一名解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