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便又返回了下层的格纳库,先找了几件关东军的军服和大衣换上,把脸上的泥污血渍胡乱抹了抹,每人还找了顶钢盔扣在头上。
英子长得本来就俊,穿上军装更添俏丽,胖子在旁边喝彩道:“嘿,大妹子,你穿上日本军装,整个就是一川岛芳子啊。”
英子不知道川岛芳子是何许人也,以为胖子在夸她,还很受用,我告诉英子:“他是说你像日本女间谍。”
英子闻言,柳眉倒竖,胖子赶紧说道:“说错了,说错了,我应该说看见英子穿军装拿枪的小造型,就能联想到**的那首诗来,‘飒爽英姿五尺枪,曙光初照演兵场,中华儿女多奇志,不爱红妆爱武装’。”
我在旁笑道:“胖子最近快成诗人了,动不动就要朗诵上两句。”
说着话我在一个存放汽油桶的架子上,找到了一把六角扳手:“这回齐活了,该拿的都拿了,抓紧时间行动吧。”
三人穿着关东军的军装,扛着百式冲锋枪,顺原路返回,我依然殿后。这次胖子他们却再也没说见到什么小孩的影子,我嘴上没问,但是心里捕风捉影,免不了有些疑神疑鬼。
我心中暗想:“胖子说那小孩跑进了铁门里边,这小鬼究竟想干什么?是不是想给我们指明出路?能有这种便宜事吗?还是他另有图谋?他娘的,老子这刚好还剩下一点糯米,听说鬼怕糯米,那小鬼要是敢找麻烦,定让它整顿而来,溃败而回,若不如此,也显不出俺老胡的手段。”
我边跟着他们走,边给自己鼓劲儿,后背的伤似乎也不怎么疼了,不多时,就第二次来到了有气密门的石洞之中。
为了预防万一,我们都戴上了钢盔和防毒面具,拉开枪栓,把子弹顶上了膛。我开门之前让英子抓了一把糯米准备抛撒,并让胖子端着冲锋枪瞄准,要是门内有什么东西,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干了他再说。另外还嘱咐胖子,和我配合起来,轮流射击,不留下装填弹匣的间隙。
都安排妥当之后,我将冲锋枪背在肩上,把六角扳手扣住门上的螺纹用力转动,这道门几十年没开启过了,螺纹锈得死死的。
我连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扳手差点被我撅折了,终于听到“嘎吱吱吱吱”一通响,门下的三排气槽“哧”的一声,气密门内填进了空气,铁门咯嘣咔咔咔咔……
气密门中的气槽注满了空气,厚重的铁门应声而开,我急忙向后退了两步,端起冲锋枪和手电筒对准门口,然而门内静悄悄的毫无动静。
情况出人意料,只见门内黑沉沉的暗不辨物,手电筒的光线照射进去,便被里面的黑暗吞没掉了。
我对英子打个手势,英子会意,把手中的一大把糯米天女散花一般抛进密室,然而密室中仍然没有半点动静,仿佛世界上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听见防毒面具中自己粗重的呼吸。
看来是我们多虑了,正所谓疑心生暗鬼,还没怎么样呢,自己就先把自己吓得半死。
最后胖子按捺不住,一马当先,进了密室,我和英子紧随其后,鱼贯而入。
密室的面积大约有四十平米见方,孤零零的一间,除了气密门之外,再无其余的出口。
里面装的既不是细菌武器,也不是化学武器,进来之前,我几乎想到了所有的可能性,唯独没想到,房间里装的是十几口大棺材。这些棺材零乱地堆放在密室内,棺木年深日久,有的已经腐烂了,有大有小,工艺款式都各不相同,甚至还有一口超大的石棺,其中最奢华的是两具金丝楠木大棺,地上还散落着无数陶片瓷片。
我回头望了望胖子他们,他们俩都冲我摇摇头,虽然戴着防毒面具,我还是能感觉到他们俩满脸茫然的神色。
胖子问我道:“老胡,怎么回事?这他妈的倒好像是博物馆,哪来的这么多棺材?”
我思索了片刻,其实这件事也不难推测,只是我们先入为主,没想到这些。
野人沟本来就是金辽时期的古墓群,关东军修建这座隐秘的地下要塞,特别是两边要塞中相联的三条通道,刚好横穿野人沟的山谷,施工的时候,一定在里面挖出了不少古墓,这些古墓里的陪葬品,以及金辽古代贵族的棺椁,对日本人来说都是宝贝,他们把从古墓里挖出来的东西,全部用半真空的密室存放了起来,关东军撤退得很匆忙,临走时只把陪葬的古董卷包了,剩下这些棺材就一直留在了这里。
胖子说道:“日本人倒会顺手牵羊,什么都没给咱剩下,咱看看棺材里面还有没有值钱的东西,也不枉辛苦了这一趟。”说罢用脚踹开一具大棺的棺板,那棺材盖子本来早就被日本人撬开,并未重新钉上,一踹之下,就把棺材盖子踢在一旁。
英子不敢过来看:“我还是到门口等你俩吧,我顺便盯着点,别让人把咱都关这里边。”说完,就走到了门口,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地守住大门。
我对门口的英子说:“还是我大妹子机警,这事我都没想到,真是白当这么多年兵了,这门只能从外边开,咱们要是都被关在这间密室里,恐怕连哭都找不着调儿门了。”
胖子只顾在棺材里乱翻,边翻边骂:“我操,全是骨头渣子,日本鬼子真他妈缺德,走到哪都玩三光政策啊,连个囫囵个儿的罐子都没给咱留下。”
连翻三四口棺木都是如此,气得胖子骂个不停,又去推金丝楠木的朱漆棺材。
我没太注意那些普通的棺材,我的视线一直被那具硕大的石棺吸引,直觉告诉我,那里边有东西……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忽然有种冲动,必须把这具石棺打开看看。我招呼胖子过来帮手,二人合力去推上边的石板,那石板厚重异常,推了半天只推开一条细缝。
胖子喘着粗气摆了摆手:“不行了……先歇会儿,太沉了……肚子里没食儿推不动啊。”
我肚子里也饿得咕咕直叫,这一用力,更是眼冒金星,只得坐下来休息,我们把防毒面具摘了,各自点了支香烟。
胖子吐了个烟圈儿:“老胡你说古代人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整这么个石头棺材,我还是头回看见有人用石头当棺材。”
我抚摸着石板说:“这可不是棺材,这叫石椁。棺椁,棺椁,木头棺材在这石匣子里边呢。能享受这种待遇的,肯定是一高干,说不定是个王爷。”
胖子挠挠头:“噢,原来是这么回事,还真他妈复杂,同样都是埋在野人沟里,咱们挖的那个将军墓跟这石头棺材里边的主儿相比,谁的官大?”
我摇头道:“不知道,这可就不太好说了,咱们都不太懂历史,不过金辽元这几百年间,北方的游牧民族空前强大,他们都是从马背上得的天下,我估计应该是重武轻文,所以有可能是武勋最高的贵族,才给埋在这片风水宝地的正穴上,其余埋在这附近的贵族,也许陪葬品比将军墓里的还要丰厚。墓主人生前的爱好不同,陪葬品肯定也有所不同。就拿咱们挖的那个古墓来说,墓主是一介武夫,没什么高雅的品位和情趣,所以他的墓中物品多是马匹兵器。”
胖子道:“其实那些马肯定都是千里良驹,要是活的可就值大钱,不过现在只剩下马骨了,估计卖给废品回收站,人家都不要。还好他还有两块玉璧,否则咱就白忙活了,这两块玉璧回去让大金牙找个下家,怎么也对付了万儿八千的。”
说话间烟就抽完了,我们俩重新戴上防毒面具,铆足了劲再次推动大石板,英子也过来帮忙,终于把石板挪在了一旁。石椁里面露出一口纯黑底色的木棺,这口棺仍然比普通的棺材要大出将近一倍,而且高度也异乎寻常,不算呈圆弧的盖子,都足有半人多高。
棺木工艺精湛,绝非俗物,两端、四周、棺盖上都有镏金漆的五彩描,绘的是一些吉祥的神兽,皆是仙鹤、麒麟、龟蛇之类的,用以保佑棺中的主人死后尸解成仙。棺盖上更有天上二十八星宿的星图,棺底四周环绕一圈云卷图案的金色纹饰,不知用了什么秘密法门,千百年后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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