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欲沐阳 · 无辜

    路边卖烧饼的大汉冲了上去扶起她。小妇人扑到大汉怀里，哭得更凶了：“没了！没了！呜呜呜……巴佚沌！玉儿又没了！”

    巴佚沌拍着她的头安慰道：“玉儿会有的！会有的！……你看我娘不也好好的……”

    巴佚沌的烧饼摊旁，端坐着一个满脸褶子的老妇人。她倚着木拐，静静地望着巴佚沌，笑得慈祥安和。

    小妇人望着老太太，止住了哭泣，痴痴地念道：“天师，天师……天师在哪里？天师在哪里？！”

    “天师去抓白魔了！等天师凯旋归来，我们就去求他！求他！这个饼是用仙汁和的面，你先吃了……”

    听见“仙汁”二字，小妇人的眼里冒起了金光。她一把抢过那泛着黑烟的烧饼，连撕带扯，大口大口地拼命往嘴里塞。那吃相之恐怖，诚如一只骨瘦如柴的鬣狗疯狂地撕咬着垂死的羚羊。

    佑辛第一时间冲向绯时，确认了她无事后，着急道：“这个村子太古怪了，我们赶紧走！”

    绯时却没有响应他的提议，反而用一种不满的目光瞪着他。

    “你刚才叫我什么？”

    “？？？”

    佑辛刚才叫绯时什么？

    ……

    哦对了，方才情急之下，他叫她……

    “你的名字啊，难道那不是你的名字？”佑辛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嘴角却扬起了一抹窃喜与得意。

    “不许那样叫。”

    “不许哪样叫？”

    “你……！”

    “我什么？”

    “……就、就是不许那样叫！”

    绯时又气又急，不知如何是好。她是暗影，是堂堂的习武之人，学不来小女儿家的娇羞模样，可看在佑辛眼里，却是最动人的姿态。他故作恍然大悟状：

    “哦——！你是说叫你‘阿时’吗？”

    “你还叫！”

    “为什么不能？我觉得很好听啊，阿时阿时阿时！！！多亲切呀！……”

    “闭嘴！”

    绯时抡起天杨木剑就向佑辛砍去，佑辛一撇头欢快地躲开了；再一剑过去，又躲开了……绯时恼羞成怒，索性使出内力扑了过去，佑辛脚下一提，笑着上了天，飞得比绯时更轻盈。

    两个轻快的人影在天上打闹着，动静之大，让人不得不分神。

    “你们两个恶人！为什么要害我的玉儿！都是你们的错！”

    那小妇人忽然想起了什么，扔了余下的烧饼，冲到二人跟前，碍于绯时手里的剑，又不敢靠近，便伸手指着二人破口大骂。

    “对！你们为什么要害一个一无所有的寡妇！”巴佚沌也加入了叱责的队伍，见到绯时手里的剑，他取来了自家门口的那个锥子塔，高举过头，对着二人，大喊道：“天师保佑，惩治恶人！”锥塔自转起来，涌出大量黑色水汁。

    绯时被他们俩人的架势弄得莫名其妙。对着巴佚沌手里的锥子塔，绯时眯起了眼睛，握紧了手里的天杨木剑。

    佑辛抬手挥开了空中飘来的黑汁，怒斥道：“野兽袭人，与我们何干？你该去寻那纵兽伤人的少年！”

    “野兽？哪里有野兽！分明就是你们！”妇人恶狠狠地瞪着二人，却是转头跪拜在锥子塔下，大声祈祷：“天师啊！求您快来惩治这两个奸邪之徒吧！……”

    这妇人真是睁眼说瞎话，刚才那么大个家伙……

    咦？那个大家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