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福缘不够,便将这符随手塞进一枚锦囊里传给了我。”
这是我师父随手塞的,根本就没管这锦囊的绣工材质。
公孙婉儿也恍然,难道不是赠与心上人的么?
这么想了想,觉着愧疚感又少了一些。原本她以为这枚贵重的血符是张观圣要留给心上人的,此刻知道他并无此意,再加上,公孙婉儿还是不想老祖宗们太过失望。
于是也改变了初衷,打算留下这枚血符了。
人家执意要给,她又不能不要,还有别的办法么?
至于天底下没有白来的午餐,回头万一这位张道长有事相求,就只能请家里的老祖宗们老还这个人情了。毕竟,公孙婉儿可是为了他们才接下了这样东西。
这么想着,公孙婉儿也不再犹豫双手接下血符,又站起身来福了一礼,“谢过道长厚礼,公孙家莫不敢忘。”
言下之意就是告诉家中的老祖宗们,这东西收下了,可人情得要整个家族来还啊。
公孙婉儿不过是个小辈,替整个家族承下别人的人情实在是越矩了,可这会儿家里的老祖宗们却是怎么看她怎么觉着顺眼。他们心里也明白,这孩子不知道这枚血符的价值,原本是不想收下的。可现在改了主意,未必不是因为看出了家里的长辈们的心思。
这孩子比起她那个爹来,当真懂事的多。
血符关系家族日后荣辱,若张观圣真要讨个什么人情,那还也就还了,老祖宗们还真没有要公孙婉儿来承担的道理。
要说公孙家虽然没有子弟在朝中为官,可实际上还是很有些权势和财富的,只要张观圣的要求不太出格,他们也不是不能办到。
可偏偏他们这里想得倒好,还有人真看不上公孙家的人情,只见张观圣听完公孙婉儿的话后,脸上登时表现出了极大的嫌弃。
公孙婉儿心里咯噔一声,不住的祈祷着这位任性的道长可千万不要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可张观圣眼神一扫周围,“公孙家?就这群人能管什么事?倒是小友,老道愿意交你这个朋友,不知你意下如何?”
额……
我不愿意啊……
谁想和你这个任性的老头儿交朋友……
你几句话就把我家里人都得罪光了,摊上你这么个朋友,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好吧……
可好歹人家是客人,又刚送了自己一枚贵重的血符,这时候公孙婉儿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好在她那位挂名父亲公孙芫这时候总算是回过神来,他先是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眼神打量了一眼公孙婉儿,随后才接着道,“道长肯结交小女,自然是她的福气,只是,她年纪尚浅,又偏偏是个女子,怕是,日后会有麻烦。”
张观圣是什么样的人?
多少愚昧无知的百姓拿他当活神仙的,多少官员甚至想着只要得了张观圣的指点即刻就能飞黄腾达,就连公孙家这样富甲一方的富贾都能在张观圣手里捞到好处。可见张观圣却有神通,世人也当真是贪的。
可眼下,先不说这位张道长是为了什么待公孙婉儿青眼有加,可若是他收了公孙婉儿做徒弟也就罢了,偏偏要和公孙婉儿不过一个五岁的孩子平辈论交。传了出去,世人惊讶之余谁知道会生出什么旁的想法来。
至于怀疑公孙婉儿是否是这位道长的私生女,公孙芫连想都没想过。先不说公孙婉儿的娘亲刘氏那温婉恭谨的模样,有没有偷汉子的胆量。就说是张观圣,也是在皇宫大内呆过的,什么样的绝世美女没有见过。也不见得就会看上刘氏,二人有什么苟且。
可他这么想,不代表外面也会这么想。他固然不喜欢公孙婉儿,到底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容不得外面的人来败坏她的名声。何况,她是家族嫡女,她的名声也是公孙家的脸面。
只是公孙芫固然做了一回称职的父亲,公孙婉儿却不觉着张观圣会买帐。这位道长显然就没把公孙芫当成一回事,又怎会听了他的几句话就改变心意。
但这一回,公孙婉儿却是再次估计错了,这位道长不仅听了公孙芫的劝告,还极认真道,“介之说得有理。”
介之是公孙芫的字,一惯不拘礼法的张观圣肯用公孙芫的字来称呼他以示尊重,极大的表明了他的态度。
他想了想又接着道,“小友若是肯交老道这个朋友,对外不妨叫我声师父。如此,也可全了你父亲的心意。”
公孙婉儿憋了许久,到底是没忍住问道,“婉儿不过是个稚子,却不知,道长为何偏要同我结交。”
“只望小友将来能够危难之时,施以援手,老道便感激不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