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亲之间,到底是相处更重要,还是血缘更重要?
这在后世也是个争论不断地话题。
不过,当水溶和舅舅见面之后,就不得不感叹血缘的奇妙。
明明水溶从未见过舅舅,也不认得他的相貌,更不能从抽象的画像中看出舅舅的具体长相,但是甫一见面,水溶的心中就有个声音告诉他,这位就是他的舅舅了。
不知为何,水溶心中莫名的就觉得眼前的人很是面善可亲。
怪不得民间常说:‘娘舅亲,打断骨头连着筋!’
水溶暗暗的比较了一下自己和舅舅的相貌,真是不比不知道,他本以为自己像父王是多过像母妃的,没想到见了舅舅赵纲才发现,他和舅舅其实也有几分神似,尤其是眉眼。
水溶刚倾身拜下,就被赵纲一把扶了起来,赵纲拍了怕水溶的肩膀,叹道:
“一转眼,溶哥儿都这么大了,我当年离京时,你还是这么高的小娃娃呢。”
水溶看赵纲的手放在肚皮以下的位置比划了一下,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当时有那么矮吗?
还有,这就是舅舅每次年礼都要给他送玩具的原因吗,因为在舅舅的印象中他一直是当年的小豆丁?!
水溶接过了红木盒子装着的表礼,此时还不是打开查看的时候,水溶便交由下人仔细的收好。
和舅舅见面,自然要先交流一下外祖父的情况,问候寒暄了一番之后,水溶才关心起舅舅升职的问题:
“不知陛下那里可透了口风,接下来舅舅要任职何处?”
赵纲淡然的摇了摇头:
“暂且不知,左不过是那几个位置,不论是哪个,都是一样为朝廷做事。”
水溶心里竖了给舅舅个大拇指,比起其他人为了高官厚禄各种钻营,他舅舅这种不以物喜的心态就很令人佩服。
水溶想了想舅舅赵纲的履历,翰林出身,后来到地方为官,水溶南下那几年,赵纲还任过察院的副都御史,后来又出京,在地方任了巡抚,在任期间考评都是优,这次是正常升迁,又不是贬谪或者问罪,想来,职位应该不差。
等候分配职位期间,赵纲只是约见了一些关系亲密的挚友,其他官场上的座师、同年等等,都暂时没有走动。
赵纲有时是自己赴宴,有时又带着水溶一起,水溶一时也弄不明白其中的弯弯绕,听说文官们的派系可比武将要更加的复杂。
反正水溶和大多数文官们也就只是留个好印象,有个面子情。
如果真的来往亲密,那就该轮到皇帝坐不住了。
如此不过是大概一个月的时间,舅舅赵纲的职位就下来了,他这次升任了察院的左都御史。
左都御史是正二品,御史们的头头,而察院的工作就是负责监察、弹劾及建议。
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舅舅他就是大晟官场上的嘴炮头头,大喷子们的领头人。
水溶悄悄的对着舅舅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一点都没看出来自家温文尔雅的舅舅哪里像喷子。
然而等站在朝堂上,看到自家舅舅带领手下的喷子团队,像是机关枪一样突突突突的,把六部几乎扫射了一个遍。
水溶才知道啥叫人不可貌相,果然是他肤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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