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本来只是因循旧例,走过场的小事,也不知为什么就搁置了如此久。
后世有人猜测,是宰相新上位,新官上任三把火嘛,就盯上了好欺负的安阳王世子。
也有人说,是老安阳王占了块儿好地,但子嗣艰难只一根独苗又没本事,宣德帝就想趁机收回好地。
更有说安阳王世子太纨绔,惹了皇帝不快。
甚至连世子与宰相亲戚,争风吃醋的说法都有。
各种臆想,众说纷纭。
反正,考核上奏世子的风评,第一道评判其德行人品,能不能继任的大权是握在宰相手里的。
而继位的事迟迟没有定论,安阳王世子迁怒宰相,进而失去理智,雇凶杀人的动机是顺理成章的。
丹阳虽没什么根据,却自始至终都觉得安阳王世子是冤枉的,即使只是直觉吧。
但无论如何,向来有些避世的母亲,却在上一世小产后,拖着病体,久违的进宫替并不熟的安阳王世子说情。
虽不知母亲最后香消玉殒,和这一次的勉力而为是否有直接关系。但就冲这一点,她也不能任事态像上一世般发展。
若她亲自验证后,认定世子是凶手,她绝对会用尽办法阻止母亲进宫。但若看过后,仍觉得世子冤枉,她就暗助他一臂之力,免其被栽赃的命运。
且她总觉得,这场最初惊动京师却最终虎头蛇尾的血案,是日后一切混乱的导火索。
“到了。”
“定下这一层雅室的,多是皇亲国戚。左起第二间安阳王世子定了长期,其他的您都能随意看,只要错开其他先定……”
丹阳因正聚精会神的思考,突然的招呼声,让她一惊。尤其是面前人突然停住脚,让她反应不及,脚下一个不稳,差点儿一脚踏空,跌下楼去。
“呜!”
本能的一把拉住眼前的青色衣袖,稳住身形后,却忽听身前楼上,传来一阵嗤笑声。
丹阳一皱眉,以为是碰到别的看客,让人家看了热闹。
丢脸还是其次,若太引人注目,让人印象太深刻,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谁知,嘲笑声中,竟很快就传来更尖锐刺耳的嘲讽与挖苦。
“啧啧,这是谁啊?不会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墨阳吧?你竟也学会偷懒,跑主戏楼攀高枝儿?”
“怎么会?那都是各家千金大小姐主动缠着人家,哪里用得着他自己费劲儿攀?”
“没错,没错!何止是金尊玉贵的小姐们,上次我还看见富家公子追在他身后呢,那叫一个求而不得呐,哈哈哈……”
哄笑声中,丹阳一眼瞟到青衣人低垂的脸上,紧抿着的唇,闭合的眼,青白的脸色。
这逆来顺受的模样,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忽就让她胸口堵得厉害。
但显然的是,楼梯上奚落青衣人的众戏童,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
丹阳脑子一热,四顾的一瞬,恰巧就看到楼梯转角处,露出的一抹熟悉的墨色官袍与剑鞘。
她眼珠一转,毫不犹豫的就一探身。
当看到黑衣人竟还是个“青年才俊”,当即一喜,二话不说就伸手拽住对方,拉到身侧,同时低声道:
“帮个忙,借我攀下你这高枝儿。日后请你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