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阳瞬间抿紧双唇,咽下所有嘴边待问的疑惑。
不急,且想做完眼下该做的事。
也不知韩青岚是否看出端倪,或猜出她与此地有何联系。但自进门后,对方的行动却很附和她的心意。
两人依次缓步跨入门内,一高一矮,一前一后,一仰一俯宛然主从抑或师徒,尊卑有序。
而这期间,韩青岚没多说过一句,甚至连一眼都没多往后看。
丹阳亦步亦趋跟在韩青岚身后,不在意也无暇去想,身前稳步徐行的人是否注意到她这过分谦卑内敛,又十分安然自若的模样。
从院门到正厅的一路上,她的双眼和全副精神都集中在四周三三两两聚做一堆的江湖人身上。
她曾暗令让徐清召集京中武艺高强之人。招募到后,却只见过一次。为此,徐清不只一次向她谏言,苦口婆心的劝说。
“殿下即信重在下,徐某就托大在您面前多念叨几句。”
“若是正经有名有份召集来您身边的护卫,你见不见倒都无所谓。但这些人您即不肯说用处,又只肯用财帛延揽,还不想表明身份。那等日后到关键时,又怎能倚重他们?”
“更不用说您将人招来后,连多见一面都不肯。无论个人品行,本事高低,殿下总该做到心中有数,做个筛选排布,免得临到关节时候马失前蹄。”
丹阳听得钦佩不已,心底也实打实很感激。
但她开口,却只一句。
“多劳徐先生费心。只是这些人,和有些事,我自有主张。”
其实她对徐清的话十分认同,只可惜并没那么多功夫让她按部就班,循序渐进的去践行。
甚至说句大实话,眼下她就连分辨这些人是花拳绣腿,还是有真功夫的眼光都不具备。更没这方面足以令她信的过的人才,给她句实话。
所以也只能,非常事,用非常法。
而眼下这一刻的顺势而为,可比原计划的还要好上太多。
人都说旁观者清,但有些事除非亲身经历,于暗处微察秋毫。否则耳听得来,或浮光掠影的匆匆判断,怕是连自己一个心安都难求到。
从院门到正厅这一路上,丹阳耳听六路眼观八方,收获可是不小。
不提那几个目露敌意却只敢背对着他们打量的软脚虾,最吸引人且最让人期待的是其中三位。
左数第三间厢房内,倚窗拭剑的白衣男;庭院里膀大腰圆,抡着石锁,眉上有疤的光头;以及就在他们前进方向,挡在必经之路上,瘦的好似麻杆儿的斗篷人。
整个院落里,从上到下,从前到后无一处不充斥着跃跃欲试与窥探,瞧好戏等各色眼神儿。
即使丹阳一丝武学造诣都没,感受这激荡的较劲儿却也不费吹灰之力——无他,实在是有如实质的视线,直如切肤利刃般令人浑身寒毛直竖。
这莫名紧绷,令人呼吸不畅的氛围,好在持续的并不算久。
只因从院门口到正厅的路,实在不够长。
丹阳两人必经之路上的斗篷人,也从始至终完全没有要避让的意思。
“咔啦——”
丹阳一直低着头,亦步亦趋的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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