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道:”学生和李大郎是莫逆之交,有几天没见到大郎,刚看到他,高兴之下竟失态冲撞了四爷,还望四爷恕罪。”
叶树盛眼睛微眯,看看丁金经,又看看一脸茫然的李孝祖,嘴角往下扯出丝不屑。
李恬奔进青桐院,冲进上房转了个圈,又冲出来,直冲进水秋娘的小院。
水秋娘听青枝和悦娘你一句我一句说了经过,眉头微皱,看着李恬安慰道:“不过是场巧遇,不算大事。”
“我知道是场巧遇,我是说这人怎么能这样,他怎么就认定我就是想嫁他,生气也是嫌他提亲晚了,生的是嫁不成他的气,天底下怎么能有这样的人?!”李恬愤怒道,水秋娘带着丝丝笑意道:“他是皇子,身份贵重,又兼年少英俊,才色出众,不正是天下女子心目中的最佳夫婿么?哪个女子不想跟着他?他这又是要三媒六聘的娶,他这么想,也是人之常情。”
“我得赶紧定门亲事。”李恬咬着嘴唇道,水秋娘点了点头:“这是釜底抽薪的好法子,只是,既是抽薪,只能悄悄儿的,这悄悄行事不是咱们一家不声不响就行的,这缘由又一个字说不得,得好好打算,务必一举而成事,不然,若是这议亲的事落到四爷耳朵里,一是难议成,二来,往后再想议就难了。”
“嗯,”李恬点了点头:“我先把勇国公府的事料理好,议亲的事,得寻个他不在京城的时候速战速决。”
“有看好的人家了?”水秋娘问道,李恬垂着头,沉默了一会儿,声音低落的答道:“这事也不知道能瞒多长时候,太一般的人家不行,怕他们顶不住,到时候再生出退亲的事来,家世过得去,人又不算差,对方又肯娶不会退亲的,也就那么两家。”
“嗯,徐家门第高,蒋家,蒋氏是知情人。”水秋娘看着李恬问道:“你觉得哪家好?”
“蒋家吧,”李恬有些无精打彩:“徐思海性子莽撞,以后做官必定也是勇往直前,勇易伤,他这宦途必定起伏极大,蒋鸿做事三思而后行,纵有起伏,也比徐思海强些。至于蒋郡王妃,”李恬低头转着手里的杯子,想了片刻道:“我得寻机会见一见蒋鸿,蒋郡王妃那边得他去想法子。”
“四爷这事也告诉他?”
“还是不说好,只要我定了亲,四皇子这份心思就只能压在心底,我定了亲,他再有想法,就是谋夺人妻,他是要谋大位的人,这样的恶名哪里担得起?”李恬看着水秋娘解释道,水秋娘点了点头:“既然这会儿不说,以后这事就烂在心里,蒋鸿志在仕途,知道了这事??这人心,唉,人心不可细想,不可穷究,这上头,难得糊涂的好。”
“嗯。”李恬也跟着悠悠然叹了口气,两人谁也没再说话,沉默对坐喝了杯茶,李恬就起身告辞回去了。
午后,李恬了无睡意,刚坐下抄了几行经文,璎珞掀帘进来笑禀道:“五娘子,曹四哥回来了。”李恬忙吩咐请进来,放下笔急步出来,曹四媳妇在前,引着面容黑瘦、风尘仆仆的曹四进来。
曹四进了屋,咧嘴笑着,跪倒在地就要叩头,李恬急忙示意曹四媳妇道:“快扶他起来,曹四哥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曹四叩了两个头才顺势站起来,解下背后的包袱,递给媳妇,曹四媳妇接过包袱托给璎珞,李恬也不看包袱,只笑盈盈吩咐曹四道:“曹四哥坐下说话,璎珞好好点碗茶来。”璎珞将包袱小心的放到几上,转身出去点茶。
曹四半边屁股挨着椅子,恭敬拘谨的坐着,不等李恬发问就禀报道:“回五娘子,小的先到杭州府见了姑奶奶,姑奶奶大哭了一场,收下包袱,隔天就打发郑大管事跟小的一起,带着几个帐房,把江浙路的铺子都跑了一遍,各个铺子的帐都对,细帐郑大管事带回去了,总帐在包袱里,姑奶奶让小的转告五娘子,一是铺子的事,让五娘子别担心,有姑奶奶和姑爷在,断不让五娘子吃半分亏,二是姑奶奶说了,姑爷这一任差使到今年年底就满五年了,姑爷已经上书求调六部任职,也就年里年外,姑奶奶和姑爷就能举家回到京城,姑奶奶让五娘子先在府里委屈这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