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夫人长媳乔大太太扶住,伍夫人忙欠身笑道:“可当不得这样的大礼,一早上五爷就过来了,也是这般客气,哪里当得王妃和王爷这样的大礼!”
“怎么当不得?”李恬顺势站起来深福了一福笑道:“范相是五爷的先生,不就是我的先生么,见师娘可不是要执晚辈礼?”
“李郡王妃这话说的真是在理的大实话,”坐在下首的定国公夫人钱氏笑道:“范相是太子太傅的,五个皇子可不个个都是范相的学生!”
“当初选书,五爷选的诗经,拜了范相为师习学,五爷今天早上还说,他跟范相学了这些年诗经,越学越觉出学问之大。”李恬含笑答道,钱夫人脸色微变,她忘了这茬了。李恬答了一句就不再理她,只转头和伍夫人等人说话。
刚说了几句,堂外递声通传进来,东阳郡王府孙老夫人来了。李恬忙随众起身,心里很是惊讶,这些年,孙老夫人极少出门做客,伍夫人这寿又不是整寿,看样子最近大家都有点坐不住。
伍夫人迎到承志堂门口,亲自扶着孙老夫人在上首坐了,众人忙着上前见礼,叶十二娘跟在后面,手举到胸前,冲李恬和林珂等人一抓一张的打招呼。
孙老夫人刚落了座,长安侯府周老夫人也到了,众人又是一通起迎坐的乱,等众人再次落座定,伍夫人、孙老夫人和周老夫人三人坐在上首榻上说话,叶十二娘垂手站的倒规矩,眼睛却骨碌碌转着四下打量,目光落在李恬的禁步上,睁大眼睛冲李恬示意对禁步的惊叹和夸奖,李恬茫然的看着她,表示不明白她的意思,叶十二娘扫了眼孙老夫人,碎步快挪往李恬这边靠过来,一边挪,一边不时瞄着孙老夫人,还有空用手指指李恬禁步,脸上的表情照样丰富,离她不远的武九娘忍不住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恬姐儿的禁步,太好看了!”叶十二娘已经挪的离孙老夫人三人稍远了,自己也憋的差不多了,急忙接话答道,刘郡王妃见她又一点规矩没有的在长辈说话时乱说话,气的狠瞪着她,温国公夫人乔氏忙打圆场道:“我也看到了,那块玉又碧又水,看得人移不开眼,也就李郡王妃这么厚的嫁妆,才舍得拿这个做禁步。”乔夫人的话有点酸溜溜,她们府上的好玉都经温国公的手进当铺了。
“这玉是好,可夫人看看就知道了,也就能做禁步用用。”李恬苦笑不已,摘下禁步递过去道:“这是我出生那年,一位长辈送给我的生辰礼,一直锁在箱子里,理嫁妆的时候才翻出来。”乔夫人接过禁步,叶十二娘和武九娘急忙凑上去,叶十二娘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干脆伸手从乔夫人手里拿过禁步,举起来转了个圈看清楚了,一声惊叫道:“这是玉佩?这明明是镯子的样式?可哪有这么小的镯子?”
“就是只镯子,给刚出生的小娃娃戴的。”李恬闷闷苦笑道,这回叶十二娘更惊讶了,拎着禁步,几步窜到孙老夫人面前献宝道:“太婆,您看看这个,恬姐儿说这是镯子,您见过这么小的镯子没有?太好玩了!”孙老夫人接过禁步,举远了细看,脸上闪过丝震惊,这丝震惊闪的飞快,几乎留意不到,却没逃过周老夫人的眼睛。
孙老夫人仔细看了看,笑着递给伍夫人道:“真是精巧,你也看看,好些年没见过这么好的玉、这么好的工了。”伍夫人接过细细看了,很是惊讶:“还真是只镯子的式样儿,只是这样的手寸,这真是……”后面的话伍夫人没说,这也太败家了。
“这是给奶娃娃戴的。”周老夫人接过禁步仔细看了看笑道:“这是恬姐儿的?”
“是,”李恬站过来笑答道:“去年理小时候那些旧箱子,从放出生礼的箱子里理出来的,是我出生的时候,一位长辈送的。”
“是哪位长辈?”一圈人传看,定国公府钱夫人爱不释手的摸着玉,忍不住问道:“哪能给小奶娃用这么好的玉雕镯子,也真是!”
“刚看到时我也可惜得很,后来再细想,越想越感动于长辈的疼爱之深。”李恬声音微颤,显是感动非常。
“可不是,”伍夫人很有同感:“疼的很了,什么都舍得,看那孩子哪儿都好,最容易溺爱!”媳妇乔大太太飞快的斜了伍夫人一眼,婆婆又借机敲打她疼孙子太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