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张府。
张璃坐在闺房内,正把玩着一支发钗。
江氏进来,屏退伺候的婢女,坐到她的身边,轻轻抚摸她的鬓发,声音透着疲倦:“璃儿比起小时候,出落得越发好看了。”
“娘……”张璃垂下眼帘。
“只是璃儿这心,比起小时候,似乎也变了太多……”
张璃握着发钗的手抖了抖,抬眸望向江氏,不过短短半天时间,江氏就仿佛苍老了十岁,保养得宜的面庞上,隐隐可见细小的纹路。
她垂下眼帘,发钗的尖部刺进她的手掌,她却浑然不觉:“娘在说什么,女儿听不懂。”
江氏拿过她的手,掰开来,那白嫩的掌心早已血肉模糊。
她用干净的帕子替她轻轻包裹住伤口,“娘如今,就只剩你一个女儿。敏敏的死,你说凶手是沈妙言,那娘就相信是她。只是往后,那些不干净的事,你不要亲自动手去做,容易给人留下把柄。”
张璃怔住,不可置信地望向江氏,对方垂着眼帘,瞧不出喜怒哀乐。
她反握住江氏的手,泪珠从睫毛间隙滚落:“娘,我知道了。”
房中静默片刻,她又轻声问道:“那敏敏和耀哥儿的尸体……”
江氏拍了拍她的手:“娘会命人处理掉。”
母女二人正说着,外面突然跑进来一个丫鬟,气喘吁吁地道:“夫人、小姐,国师大人他、他……”
“国师大人怎么了?!”张璃猛地站起身。
那丫鬟抚了抚胸口,脸上都是狂喜:“国师大人派人,上门送聘礼来了!还说,要尽快与小姐成亲,若是小姐愿意,六日后就来娶您!”
张璃眼中闪过犹疑,国师大人明明不喜欢她,怎么会突然要娶她?
江氏起身,冷笑:“大约,是为了求咱们家放过沈妙言。”
张璃想想似乎也是,拿手绢揩掉眼角的泪花,笑道:“你让送聘礼的人在花厅稍后,本小姐亲自去接待。”
“是!”
国师府,衡芜院。
君天澜临窗而立,手腕运转,几株青莲跃然纸上。
花容战坐在软榻上,品着茶水,由衷道:“聘礼已经让人送过去了,以张府那几个猪脑子,定会以为,大人是为了让他们放过沈丫头,才愿意迎娶张璃。大人趁他们全府忙于准备小姐出嫁,而暗中截取那两具尸体,真是好算计。”
君天澜面无表情,盯着画卷,总觉有些缺憾,下意识地画了个人物上去。
夜凛进来,朝君天澜拱了拱手:“主子,张家的坟地已经找到,张耀和张敏的棺木也已锁定。”
“嗯。”君天澜搁下笔,在一旁木盆中净手,“找机会,将那两具尸体运出来,不要惊动旁人。”
夜凛立即应是,转身去办了。
花容战见他去屏风后更衣,不禁悄悄走到桌案旁,但见画卷上,一个妙龄少女正笑嘻嘻站在荷塘边,泼水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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