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鸡是我的,小娘子要换就换吧。一只战败的鸡,不晓得小娘子换了有啥用?炖汤都没几两肉。”这鸡的主人乃是一个粗糙大汉,举手投足之间变现的全是大大咧咧,行事倒也干净利落。
一群人都将直勾勾的视线落在李翩儿与那大汉身上,大汉的疑问也同样是他们所好奇的。李翩儿抬手抚了抚它那光滑的鸡毛,唇角勾勒出狡黠的一抹笑:“它和我府里那只大公鸡长得太像了,简直就是一个娘胎出来的,抱回家刚好给他认亲。”
“小娘子还真是雅趣,与在下也算是志同道合。”男子抢在大汉之前开了口,奉承李翩儿的同时,还顺带赞颂了他自己。与其说志同道合,还不如说是臭味相投来得贴切。
李翩儿发出一声轻笑:“那是自然,我家那只大公鸡啊,易爆易怒,还对人具有严重的攻击性,这刚好可以叫他兄弟管管他了。”
两人说话间,下一场斗鸡又开始了。李翩儿怀抱斗鸡,深陷热闹之中无法自拔。看着一黑一白的两只鸡绕着无形的圈,踱着步子大模大样的互视而动,时而扇扇翅膀,好像互看对方不顺眼的一对冤家,正式开始前还得热热身,等待着绝佳时间伺机进攻,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时间一分一秒而过,突然,黑鸡向白鸡扇着翅膀如飞箭一般扑了过去。白鸡毫不示弱,扬起带有坚硬喙嘴的脑袋就往黑鸡的脖颈招呼,这场激烈的战斗就这样拉开了序幕,众人呼喊声不断。
细钗在这一群男人堆里过得压抑别扭,抬眼巴巴地望着李翩儿侧颜,用力扯了扯李翩儿衣角:“李……”
“细钗,闭嘴!”细钗刚从嘴里发出一个字,便被李翩儿一声给堵住了嘴,之后趴在细钗耳边捂手,用只有细钗听得见的声音说道:“以后出门不许叫我夫人,听见没,要叫小姐,记住了。”
许是天空下雨的缘由,天色比晴日里暗得早了些。李翩儿在连续看了好几个时辰的斗鸡后,最终熬不住肚皮的抗议,带着意犹未尽的欢畅出了人群。撑起伞,她微一抬头,雨幕朦胧中的行人踏水漫行,云墨色的天空依旧雨珠弥漫,忘情地如粗线般密密滴垂,节奏紧凑的啪啪声在地上轻响,不绝如缕。
人与伞,伞与雨,三者之间的关系往往就是那样的微妙,一不小心便营造了一种如画一般的朦胧意境,让即使再忙碌的人也忍不住放慢了脚步,静了心迷醉其中。李翩儿自然也不例外,受这种意境的感染,一颗心渐渐变得平静清亮如山泉,轻步慢走。
雨中撑伞的她沾染了几分淑女的温婉气息,与平日里的那副模样大相径庭,叫那些从她身旁擦肩而过的行人看了竟是说不出的清丽脱俗。只是她怀中的斗鸡未免太过怪异,显得与此情此景格格不入,煞了这样惬意的风景。
那个主动与她搭话的男子见她离去,斗鸡也不看了,着急忙慌地挤出人群,冒雨望着前方雨里渐行渐远,长发披散如墨般的背影,失神后叫道:“小娘子,等等在下”
李翩儿听见身后的呼声,脸上晕开了一种细钗都看出了的嫌恶表情,随后又流露出一抹蕴含戏耍意味的浅笑。细钗将她这变了又变的表情看得云里雾里,不知她又要做什么。
她驻足回身,瞧着迷蒙中向她走来的男子,隔着雨音高声道:“公子,斗鸡还没结束呢!不看了?”
“李夫人,哦不,小姐,我们还是快走吧,不要和陌生人说话,被大官人知道了,他该斥责你不守妇道了。还有啊,男子一般都叫官人的。”细钗觉得李翩儿一个有夫之妇这样做实有不妥,好意提醒。
李翩儿做出惊讶的表情望着细钗,连语气都是刻意装出的惊讶:“咦?你看过这部电视剧啊?《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它不会是你的童年阴影吧?反正我没看过,只听说过。伙计,你不错嘛!不过切,那只大公鸡可没有能耐家暴我,我不家暴他,就算不错了。想要做虐待狂,也得看看他有几斤几两。”
李翩儿这次说的话,细钗一个字都没听懂,弄得晕头转向,而李翩儿闲扯这话的目的也达到了,她就是想将细钗弄晕乎了,好堵上细钗那张啰嗦的嘴。
细钗还在愣神间,男子撑着一把陈旧的油纸伞已经赶了过来,走得有些呼吸不畅:“小娘子,这是准备回家吗?还没请教小娘子芳名呢,家住何处?家中还有何人?为何独自一人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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