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风隅玿处理完手头上的事,独自沉静的在书房坐了一会儿,失神想着事情。待事情想通了后,他吹灭烛火走出了屋子。
夜风寒冷得有些刺骨,他拢了拢裘衣,借着回廊下那微弱的纱灯向杨氏的住处走去了。回来这么久了,他甚至一次都没有在他妻子那里去过,这条路仿佛都变得陌生了,走起来甚至感觉特别的漫长。
此时,夜色已渐深,而杨氏房内的烛火还亮着,显然此刻并没有就寝。风隅玿拾阶而上,也不敲门,在门口沉默的站了会儿后,轻轻推开了它,入眼看到的便是正坐在炭盆前刺绣的杨氏。
杨氏闻门声抬眸望去,眼神一滞,显然是对风隅玿毫无征兆的到来感到意外,然而她的神情中并没有流露出欣喜。这倒是让风隅玿略感失望,不过他也知杨氏的性子向来淡然,也不觉得有什么,于是径直向里面走了去。
杨氏很快恢复了以往的平淡,娴熟的放下了手里的针线,起了身:“官人,这么晚前来,所谓何事?”
今晚的风隅玿显得温和了许多,他偏头看着杨氏,嘴角还挂着微微的笑意:“怎么?没事就不能来你这?”
“官人请坐。”杨氏一脸的平静,没有回答风隅玿那饶有兴致的问话,只是指了指身旁的凳子。今晚的风隅玿倒是令她颇为不适应,就像变了个人一般,但她并没有将自己的疑惑表现在脸上。
风隅玿在凳子上坐下,顺势拿起了桌上那已完成了一多半的刺绣,仔细端详了一阵子,抬头将柔和的视线落在了杨氏身上:“这鸳鸯为何止绣一只?岂不孤独,将另一只也添上才好。”
“已无处可添,官人也看见了,鸳鸯旁的景物已绣成,空白处需留给山水。”杨氏话语同她人一半淡然,不过说得却是大实话,那幅图中已容不下另一只。
风隅玿将手里的绣绷放下,指了指杨氏身后的凳子:“你也坐吧。这幅绣不下,那就另绣一幅好了,我正缺一个荷包呢。”
“官人既然缺,那我明日便着手替官人做。”杨氏的一双眸子静如无风的湖水,让风隅玿窥探不出一丝多余的情绪来。
风隅玿望着杨氏那张依然清丽静雅的容颜,不禁感慨道:“我们夫妻已有一两年没有好好相处过了,相识二十余载,如今又已成亲七八载,也算老夫老妻,你不必对我如此客套,我们之间一直以来似乎太过疏离了不是吗?”
在风隅玿的注视下,杨氏为他沏了一碗茶,缓缓开口道:“这沏茶的水是我命丫鬟收集的初夏嫩荷露水,官人尝尝。时间过得是快了些,只是时间改变了,而我们两人似乎并没有变,如此也不失为一种圆满。”
“嗯,这茶不错。这么多年了,你难道就不想让我们之间改变点什么吗?我们的夫妻情意应该变得更好才对。”风隅玿说着便放下茶杯起了身,与杨氏相对而站,垂眼看着身前那低垂了眉眼的人。
风隅玿伸出一只手扣住了杨氏的腰,顺势向自己这里一带,就这样将猝不及防的她带进了自己怀里,并且前倾了他自己的身子。
杨氏的惊怔只持续了一瞬间,便又恢复了如常,也不去看风隅玿,只是不悲不喜,不嗔不怒的站在那将手背过身去撑着身后的桌子。她就如一个有生命的木头人一般,虽有感知,却不做反抗。
风隅玿嘴角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抬起另一只手勾住了杨氏的下巴,缓缓抬了起来,迫使杨氏看向他。
近在咫尺的两人都为言语,风隅玿与杨氏对视了良久,最终慢慢俯下了自己的头。然而就在他即将压上杨氏的唇瓣之时,杨氏却镇定自若的别过了脸去,敛眉垂目,视线的尽头是风隅玿的衣袍下摆。
杨氏平淡的说道:“时辰不早了,官人还是早些回房歇息吧。”
“怎么?你不愿?你知道的,从钱塘回来这样久了,其他几房我也都未去过。”被拒绝,风隅玿在那一瞬间倒是感到颇为不解,不过随即又想通了,并且还解释了一番。
他以为杨氏是在怨他,对她从来没有在意过,所以如今甚至不愿与他行夫妻之事,这样做只是想发泄一下心中不满的情绪,使使小性子而已。他也认为杨氏其实还是在意他的,只是不说而以,不然也不会事事为他着想,为了他甘愿去牢里救自己的另一个女人。这样的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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