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伤了手。”
“是为夫没用,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风遥玦深感惭愧。
李翩儿正要开口否定风遥玦的说法,一个官差就已经绕过圆桌来到了他们近前,摘下了李翩儿头上的发饰。
李翩儿是彻底坐不住了,这也未免欺人太甚了,她可真没见过这样干净的打劫,连女子的头饰都不放过。她站了起来,指着那个官差的鼻子,却气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你!混蛋!有这个精力搜刮城里的百姓,为什么不去与金人一较高下呢?!一群欺软怕硬的东西!如果是在以前,你敢抢本小姐的东西,我定要将你打得满地找牙!”
“你这妇人,最好给我安分些!别逼我动手。拿你点东西怎么了,国家危难之时,作为子民,这是你理应做出的贡献!而且这是圣旨上的吩咐,金银玉器,所看到的一件不留。”官差理直气壮,势头比李翩儿强多了。
李翩儿恨得咬牙切齿,五根手指当着官差的面握成了拳,指节泛白。风遥玦见李翩儿这架势,就知大事不妙,赶紧将她拉进了怀里,温声劝道:“翩儿,消消气。为了这样的事,气坏了身子不值得,别忘了。我们的女儿还在你肚子里呢。”
“相公,这日子没法过了!受人欺负了,还不能还手了。”李翩儿站在那直跺脚,气得抓了狂。
官差转身正准备走,然而脚旁的炭盆却引起了他的注意,随即弯腰在炭盆边缘用手指敲了敲,意味不明的笑了:“巨贾之家就是不同,吃穿用度可比我们这些当差的好多了。这炭盆是银制的吧,瞧这精致的雕纹,一看就不错。这个也要了。”
那官差将炭盆反扣了过来,倒出了里面的灰屑与那微弱的炭火。李翩儿看到这一幕,再一次跺了跺脚:“相公,你看。”
官差看都未看二人一眼,拿着炭盆起身便离去了,两人脚旁只剩下了一堆银白色的灰烬,那炭火则是被严严实实地埋在了灰烬下。风遥玦始终搂着她没有放手,轻轻抚着她的背,安抚道:“一个炭盆而已,随他们去,想开点。”
这一场持续了很久的搜刮终是结束了,屋子里一片狼藉,值钱的东西已被洗劫一空。不只是风遥玦的房间如此,整个府邸都被搞得乌烟瘴气的了。其中还有好多珍宝古玩,古籍字画之类的东西是早在一个多月前就收拾好了的,也都被这些“强盗”给带走了。
府里的丫鬟都未逃过这一劫,都被抓走了,留下的也只是几个老一点的婆子以及家丁,还有风隅玿父亲那两个容颜已逝的妾室。这一次,府里又少了一大半的人。
城中百姓的日子本就过得越发艰难,家境殷实的人家都已到了饥寒交迫的境地。而如今朝廷的一场肆虐搜刮掠夺,导致百姓的生活雪上加霜,一时之间城内瘟疫横行,尸横遍野,繁华的开封已然沦为了地狱般的地方。
那个投湖自尽的丫鬟始终无人发现,只当是被那群官差给抓走了。而风家经过这一劫,也到了穷途末路的境地,每日两餐都成问题,木炭日渐减少。到后来,一些家具都被劈成了块,只为用来取暖。
那天之后,风老太太心系那件嫁妆,郁结于心,病情再一次加重。又无处买药,在饥寒交迫中,日子才过了三天,她的生命便走到了尽头。最终她在一天夜里孤独的去了,走得也算安详,并未经受过多的磨难。
老妈子发现风老太太没了气息时,已是第二日的辰时。老妈子按照往常一样,这个时辰送粥进去,顺便帮她擦拭身子。然而,老妈子在帐外呼唤了好几天,都没有任何回应。老妈子心中一悬,挑起帐幕一看,发现床上之人正安静地平躺在那,伸手在风老太太鼻息下一探,瞬间便慌了神。
风隅玿为了这事,冒着严寒在灵堂前跪了三天三夜。这是在尽最后的孝道,也是在弥补他对自己母亲的亏欠。他很是自责,觉得是自己无能,竟然连一件东西都守不住,导致了母亲郁结而死。而自己竟然连最后一面都没来得及与她相见,让她孤独的死在了黑夜中,又寂寞又寒冷。
这三天里,府里的人劝了风隅玿很多次,然而他就是听不进去,就连李翩儿劝,也毫无用处,直至第四日下了葬。而墓地就选在了府中的一处空地上,如今已别无他法,只能就近安葬。而那日撞死的女子也是埋在了这里。
不要怪小页写得残忍,真实的历史比小页写的还惨,甚至惨千百倍,而我只选了其中一隅来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