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有出生的资格吗?”
大儿子满腹的牢骚,恰比那泄堤的洪水,全都倾倒了出来。
一家五人,分作两伙,各说各的,各打各的,谁也不打扰谁,谁也不反抗谁。
那氛围感,违和又透着融洽。
傅怜雪把里面的物件都清空,看着已经不算早的天色,意犹未尽地出了山洞,去了下一家。
第四家是里正家,他家的婆娘最让人恶心,惯懂得世俗人情,见人三分笑。
她要是想哄你开心,能把你夸出一朵花儿来,若是碍了她的眼,她那张嘴巴说出来的话,就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地插在你痛处。
很可惜,傅怜雪就是碍她眼的那一个,哪怕在路上碰到,她都能停下脚步,一阵口沫横飞,那大嗓门,恨不得嚷嚷得整个村子都能听见。
每次见到她,傅怜雪都得弯路走,像今天这般主动上门的,还是破天荒第一次。
那老婆子的年岁,比傅怜雪奶奶小一些,因不用干什么重活,家里吃得又好,看着倒和她大伯娘的岁数不相上下。
里正两口子生了三个儿子,大儿子在镇上开着杂货铺子,那家铺子,只怕前几天也没能逃出傅怜雪的手掌心,肯定让她清了个精光。
二儿子最有出息,是个木匠手艺人,一回村,便是家家户户争相抢夺的座上宾,只因他打出来的家具都是高档货,能卖上好价钱,村里那些人,都捧着他的臭脚,想要把自家小子送去学手艺呢!
如今,在别个镇子开了个家具铺子,听说生意很是红火,时不时回一趟家,都是驾着马车,听村里那些长舌妇说,那一包包的零嘴儿吃食,直接用麻袋装着,给的孝敬银子,也是五两八两地往出拿。
小儿子在家跟着里正老两口,下面还有三个儿子,大的比傅怜雪小不了两岁,小的也有八九岁,都送到镇上的私塾去了。
里正家那老婆子,曾不止一次地夸下海口,她家那几个孙子,都是未来的状元郎,以后是要做大官的,那是比秀才老爷,还厉害得存在。
今晚的里正一家,却是气氛低迷,还没开始吃晚食,老婆子就抹着眼泪,哭得好不伤心。
有对镇上大儿子一家的愤懑,还有对二儿子一家的担忧。
原来,镇上的大儿子一家,在瘟疫来临之际,明明有机会带着全家回村,可他却选择带着媳妇儿女,追随老丈人一家而去,只因为老丈人一家有门路,可以逃出吉州城的层层关卡。
里正也担心整个吉州城,都会被官府屠杀干净,曾豁出老脸,老两口亲自去了一趟亲家那里,想要带着另外两个儿子,跟着亲家一起走。
谁知,亲家竟以“人多目标太大,到时候谁也走不了”为由,给拒绝了。
羞赧的老两口,当即就要拉着大儿子一家回村,谁知大儿子竟死也不跟他们回村,给了老爹三十两银子,就把他这快要六十岁的双亲,给打发了!
两人眼睁睁地看着大儿子,和岳父一家打马而去,把自个儿老两口扔在大街上,头都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