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师兄相称,乃应有之义!却不知于师兄已修至几层境界,三层还是四层?你绝不会是五层,你使不出飞剑啊!”
“一层。”
“炼气一层?哈……”
“笑什么?”
“不、不,我是说,我家先祖也是十六岁修至先天境界。当年轰动北齐山,整个宿燕川倍感荣光。不过他老人家修至九层圆满,最终筑基未成身陨道消。你总不会强过我家先祖吧……”
燕赤能说会道,善于讨巧,此时却语带嘲讽,显然是动了争强好胜之心。
于野却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燕术,是你什么人?”
燕赤惊讶道:“你认得我家伯父?”
于野怔了怔,摇头道:“不认得!”
燕赤没作多想,吹嘘道:“你听说过伯父之名,也不足为奇,宿燕川的燕家,百里方圆之内妇孺皆知啊。而伯父他……”
说到此处,他抱怨道:“伯父一直不肯将先祖留下的紫参果传我,说我尚未修至先天境界,只能是糟蹋宝物。紫参果为仙门灵果,据说吞服之后,吸纳灵气事半功倍,堪称绝世珍宝。结果又怎样,家里遭窃,紫参果丢失,宝物反倒便宜了贼人。即使伯父传信于我,也于事无补啊。熟料想,我返家一趟,北齐山遇变,我反而因此躲过一劫。之所谓祸兮福所倚,古人诚不欺我……”
于野禁不住打断道:“是否知晓贼人的姓名来历?”
燕赤道:“当然知晓。”
“谁啊?”
“冯老七。”
“还有呢?”
“还有谁?”
“这个……贼人不止一个吧?”
“冯老七与他的同伙不是死了,便是逃了。咦,于师兄对此倒有兴趣,能否指教一二?”
燕赤见于野主动攀谈,不由得来了兴致。
于野却起身走向洞外,头也不回道:“今晚由我守夜,两位早点安歇吧!”
“于师兄……”
“莫要管他,与我说说冯老七,他怎么死了?”
“他没死,逃了……”
身后的两人仍在谈论着冯老七的传奇轶事。
于野走到林间的空地上停了下来,暗暗缓了口气,是侥幸或是轻松,一时心绪莫名。
虽说救了燕赤,却并不喜欢这个人。怎奈仲坚顾及同门之情,这才没有将他赶走。
谁想他竟是燕家的子侄。
白芷曾经说过,她已将他于野的底细告知燕家。于野来自星原谷的于家村,乃是盗墓贼人的同伙。故而,当燕赤无意中表明身份之时,他着实紧张不已。而询问之后,方知燕家并不知道他的姓名来历。
由此可见,白芷又骗了他。
白芷啊、白小姐,即使被她嫌弃,遭她暗算,受她摆布,也一直对她心怀敬意!
至今记得她指点剑法时的笑容,还有她声称帮他拜入道门,承诺以后送他下山回家并告知裘伯的下落,等等、等等。她也曾当面说过:扪心自问,我白芷待你于野不薄!她还说:莫怪世道艰难、人心叵测,我也是身不由己!
难道那一切都是假的,还是人性本来如此?如今玄黄山遭遇巨变,她又是死是活呢?
就此抬头仰望,月朗星稀,夜色静谧……
……
是夜。
北齐山。
藏经洞。
洞内点燃着火把。
火把的亮光下,躺着三具死尸。
卜易与两个同伴站在一旁,各自脸色变幻不定。
叫作胡老大的中年汉子则是躲在三人身后,低着头不敢吭声。他今日奉命搜山,因地况不熟,直至半夜时分,这才找到藏经洞,发现了地上的尸首。其中两位是他的兄弟,死了便也死了。另外一位竟是修道的高人,死状同样的凄惨。
谁敢杀了高人,谁又能杀了高人?
“卜兄,想必你已猜到了那人。”
卜易的同伴是两个中年男子。
其中一人伸手示意道:“甘松小腹的气海丹田,被人一剑洞穿。其创口与尘起相仿,应为剑气所致。”
另外一人附和道:“尘起亲口证实,大泽修成剑气者仅有于野一人。于野今年十五六岁,身着道袍,懂得剑术,至少炼气一层的修为,倒是与我今日追杀的那个小子极为相像。而他此前逃出了玄黄山,怎会又出现在北齐山?”
“呵呵!”
卜易拈须笑了笑,道:“我起初不信尘起,如今看来那个小子真的不简单啊!”
他傍晚时分获悉有人逃出北齐山,随后御剑追赶。追了一个时辰,搜遍了方圆百里,仅仅发现了三匹马,要追赶的人已然消失无踪。他当时便想到在玄黄山追赶于野的情形,此时再联想到甘松小腹的剑洞,于是他这个筑基高人终于将一个被他视为猎物的山野少年当作了一个对手,并将在以后的日子里为他今日的决定而后悔终生。
“胡老大,我为你加派人手,务必给我搜遍大泽找到于野,活要见人、死要见尸……”